伪装疯批(66)
引诱他杀掉自己。
法尔森很兴奋,兴奋到脸上泛起红晕,他观察沈言的每一寸痛苦的表情,感受掌心下抵着他搏动的血液,脑海中无端闪过一张张定格的,沈言死在他手里的画面。
妈妈不会再说难听的话,也不会丢下他。
妈妈永远是他的。
防腐剂该买哪一种呢?
越想越兴奋的法尔森,这回是真的下了杀心,清晰地感知沈言生命的流逝,让他比每一次都更加兴奋。
直到被人提起来随手扔掉,他才从沈言刻意营造的氛围中清醒,僵硬又后怕地去看沈言。
沈言身体蜷缩在玄关角落,正捂着脖子咳嗽,咳得脸和耳朵都发红,眼睛里有生理性的泪水,一眨便落了下来。
瓦伦站在他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法尔森手忙脚乱地爬到沈言身边,想擦掉他脸上的泪水,被沈言抬手隔开。
“妈妈……”法尔森如遭雷劈,哭唧唧地凑过去,把头抵在沈言的颈侧,抱着他的胳膊忏悔,“是我的错,妈妈原谅我,对不起。”
沈言没推开他,低着头缓慢地平复呼吸。
他很虚弱,虚弱得连推开法尔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隐忍地承受,眉眼间全是嫌弃和烦躁。
而这一切都落在瓦伦的眼睛里。
又过了几秒,沈言声音沙哑道:“你没必要管我。”
瓦伦:“你骗我的账,我还没和你算。”
沈言自嘲地勾起嘴角:“又不信……你总是这样。”
无端的指责,让瓦伦很难形容自己现在什么感觉。
死到临头还嘴硬的骗子,也许他是真没必要管他。
瓦伦心里是这么想,手却不听指挥,强行分开沈言和法尔森,抱着沈言进了卧室。
卧室门关上时,布雷兹的手抖了一下,微小的电子元件放错了位置。
沈言从始至终都没看他,没有叫他的名字,就算快被掐死了,也没有向他求救的想法。
布雷兹心脏隐隐抽痛,他抿着唇,回忆每一次他从噩梦惊醒时沈言安抚他的样子——
“布雷兹,呼吸,呼——吸——”
“好点了吗?”
“喝点水,我就在你身边,我陪你。”
布雷兹强硬地让自己忘记,可越是想忘,那些记忆就越是清晰。
正是因为有这些珍贵的回忆,现在沈言对他的无视才格外的不能忍受。
他随手扔了电子元件,满脸寒霜地走到卧室门前,用力捶门。
一门之隔,沈言正抱着瓦伦,垫着脚吻他下巴。
瓦伦紧紧皱眉,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推不开沈言,只能任由他抱着,冷着脸仰头,不让他亲自己的嘴。
并没有很想亲嘴的沈言亲了好几下,边亲边观察瓦伦表情,感觉差不多了,再次调动情绪,红着眼睛看他。
“你为什么不推开我?一个骗子这样吻你,你也能心安理得的受着?”
瓦伦看着他天衣无缝的演技冷笑:“阮知闲都和我说了,你压根没进过军校,编故事的能力比你演技更胜一筹。”
沈言眨巴眨巴眼睛,拉着瓦伦的手指,轻轻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又缓慢地与他十指相扣。
“这样啊……可是老公,你不是也乐在其中?”
他把瓦伦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上,笑了下。
“除了我,你还能喜欢谁呢?”
第28章 爱在屋檐下(二)
沈言说的是实话。
本来瓦伦对于他的爱人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并不清楚自己爱的是什么。
是沈言将那个影子坐实了。
此后瓦伦就算想找,也将不由自主地往沈言构造的那个爱人形象上靠。
沈言迎着瓦伦审视中带着薄怒的目光,一边想完了他怎么娇妻娇得游刃有余, 一边黏着瓦伦,趴在他的胸口, 跟他调情。
“老公, 外面有人敲门,怎么办?”
“我好害怕。”
沈言的声音很好听, 又刻意让每个字轻轻粘连,带着点笑意,听得人骨头发麻。
瓦伦咬肌绷紧, 下颌抽动, 攥紧的拳头上青筋鼓起, 一副恨不得把沈言塞嘴里嚼烂了的样子。
想说点猛的,想让这个骗子害怕、退却,最后却只憋出一句:
“你不要叫我老公。”
沈言无辜且委屈:“你先前明明很喜欢我这样叫你呀,每次我这么说你都会很激动,你会很凶地吻我,把我抱起来然后……”
“闭嘴!”
瓦伦红着脸一把推开沈言,因为情绪激动没能控制好力气, 沈言猛地摔出两三米, 最后撞到床边,发出沉闷的,一听就痛的响声。
他瞳孔震动,脚尖下意识挪动想要去扶, 身后门板的剧烈震动又让他清醒过来,瓦伦站定, 冷漠又轻蔑的目光落在沈言身上。
“我不杀你,你也别来勾引我,过去你骗我的事算了就算了,你以后要是还敢骗我……”
瓦伦单手卸掉门把,钢制的门把手在他手里扭曲变形,最后丢到沈言脚边,当啷一声。
沈言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么,低着头,微长的黑发垂落,表情在发丝的掩映中显得很模糊。
瓦伦勉强将视线从沈言身上挪开,开门,与布雷兹擦肩而过。
布雷兹在外面听得很清楚。
老公、勾引、亲吻……
骗子。
但沈言没有骗他。
布雷兹匆匆走过去,扶起沈言。
沈言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瓦伦推那一下其实对他伤害不大,只是后腰正好磕到床尾,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