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视角[破镜重圆](47)
她高中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和程南柯是与学校里别的普通同学是不一样的。
淮秦附中对于他俩来说,是捷径的踏板。
“他寄托在你身上的希望,几乎成了偏执。你应该按照他规划的轨迹走,而我常常觉得你在痛苦。”陈莉君心疼地攥着金菲雪的手,“十几年的生活变得越来越枯燥无味,我好像越来越不认识你父亲了,于是我开始思考我的婚姻。”
“爱是复杂的,它让人依赖彼此,离不开彼此,抛弃这种婚姻的关系,我反而觉得和你爸爸更好能相处。”她停了下来,缓片刻,“你爸总说我天真,当你出国的时候,我想我也有勇气收回年轻那份对婚姻的渴望,就当给自己的天真交了份答卷。”
“还是被你发现了,其实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爸爸妈妈依旧爱你们每一个人,只是爸爸妈妈不想再用爱情的感情去对待彼此。”
金菲雪明白,陈莉君在她五十岁这年选择尊重爱情,将婚姻换给了自己。
金菲雪也明白,母亲现在的想法,金秋平可能想破一生都不会明白。
渴望着爱能透过灵魂,结婚才发现他们的灵魂隔堵墙。
是看似天真的想法,也是遵从内心的选择。
金菲雪感慨万分。
爱从来都不是复杂的,但是爱却从来让人变得复杂。
母亲说,不是因为她。
她爱金菲雪,但是金菲雪还不足以让她去改变人生。
这样遵从自己内心去活着的做法,可能在基因遗传的时候,也传给了金菲雪,她看着这个抚养她长大的女人,却好像是第一次懂她。
可怜的男人,心中培养的执念长了翅膀远走高飞,中年离婚,不断反思懊恼自己的人生,皱纹也爬满了他的面容。
金菲雪对他谈不上心疼。
她佯装难过地叹了口气,听着男人打鼾的声响,将口袋里的“折翼挚爱”拿出,轻轻俯身,将它戴在金秋平的食指,金菲雪皱眉,感慨男人花期短得可怜,身体这么快就发福成这个样子,差点都戴不上。
戒环紧贴着男人手指的肉,就算金秋平醒来想把它丢出去,估计都很难摘下去。
金菲雪又掏出口袋里事先准备好的马克笔,她想起父亲在她高中时候撕毁的那些画,勾唇玩味地笑了下,她蹲下身,开始在金秋平脸上作画。
画了个老虎变病猫的小漫画,还画了个拳头,在他左脸留下一行字。
“I'm back.”
从前金秋平就喜欢喊金菲雪小病猫,他希望他亲爱的女儿猛如虎,一举拿下世界冠军名扬天下。
金菲雪只会一拳头打过去告诉他,病猫她当定了,还是个天天跟画笔打交道的病猫。
做完这些,金菲雪觉得浑身清爽。
她拍拍手,还故意咳嗽了两下,金秋平还得没有醒,睡得似乎很死。
金菲雪随意将马克笔丢到他的枕头边,转过身,潇洒离去。
凌晨两点,黑色迈巴赫踩着即将超速的边线在空旷的街区里穿梭,金菲雪单手打着方向盘,耳机里AI有声播报最近的邮箱。
她是有段时间没有处理过邮箱了。
突然听到一条。
——你丢掉的耳坠在我这,要来拿吗?(楚林夕)
耳坠。
金菲雪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耳垂,还是上次在法国的晚会程南柯给她戴的那对,虽然平常戴是略显浮夸了,但是金菲雪一连几天都很习惯戴它。
她有耳坠,至于丢的那个,她属实没什么印象。
——不用了,我不记得丢过什么东西。
她在路口停下车,回复了这条消息。
楚林夕从此没有再给她发任何消息。
时隔几日,金菲雪照常去瑞丰大厦。
“我怎么觉得程总对我们就是散养啊?”徐婧整体看她的老大,不是摸鱼就是低头画稿,稿子还不是建筑,倒像是什么首饰。
“散养不好吗?”金菲雪咬着白茶味的小饼干,低头继续画着。
徐婧探个脑袋,似懂非懂地看了起来,深蓝色钻石切割成雪花晶莹的痕迹,四周包围着银色纹路,如同汲取养料般紧紧禁锢着深蓝钻石,同样也泛着透亮的蓝色。
密密麻麻整个钻就好像冰封在冰层里,但是又被什么打破,于是冰碎裂瞬间的画面就以艺术的方式呈现在这枚戒指上。
徐婧从未见过这么精美的钻戒,美得让人痴迷,金菲雪一定是很用心在设计。
“姐,这个是你自己设计的戒指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金菲雪对她没什么好躲藏的,她点点头,“好看吗?”
“好看!钻还是大方钻,气势十足,看起来......”徐婧欲言又止。
“是男款戒。”金菲雪看出了她的小表情。
“好精美的作品,你给它起名字了吗?”徐婧看着平板里的效果图,光是看着就爱不释手。
金菲雪语塞,不是她没有答案,只是她说不出来。
“还没。”她心虚地喝了口咖啡。
“你要送给谁啊?是喜欢的男人吗?”徐婧这孩子向来问题多。
金菲雪舌尖差点被咖啡烫到,她冲着徐婧讪讪一笑,“客户花了三个多亿定制的。”
“啊?!”徐婧瞪大眼睛。
这戒指再美,也美不到三个亿啊,徐婧按了按自己的人中,仇富症有时候是会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