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玉笼(73)
青蘅转过身,看着他,灰暗里看不清他,仍然看着:“你要死,就去死。我要活,我得活。”
青蘅说罢,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灰暗里,她似乎听到他说,他会活着。
她活,他得活着。
是恨,是怨,还是交融的情,青蘅都不在乎。
她推开殿门,大步走出去,看见阳光。
她微笑起来,世界迎接她,就该用暖光。
夜晚,沐浴过后。骓给她擦头发。
这般长了,她没有变得高大,只是头发更长。
她蜷在骓的怀里,闻到他令人安心的气息,诚实地对他讲:“我喜欢你。”
她选择了他,她喜欢自己的选择。
骓那粗大的手,抚过她头发却那般温柔、细致,恍若这世上的宝玉,只在他手中。
青蘅依恋地将头靠在他肩上,要他抱她。
像抱宝宝一样。
他们不会有孩子:“我也不许你跟别的女人有孩子。”
这世上孩子那般多,为何非得从他和她身下诞生。
每一个孩子,都该是天地的宠儿。
“你可以抱我,爱我,珍惜我,疼我,”青蘅吻他的鬓角,“不能是别人。”
“否则我就杀了你。”青蘅霸道,说到做到。
骓当真像抱孩子一样将青蘅抱到怀里。
青蘅脸红扑扑的,羞意和说不出的暖意叫她埋下脸。
骓道:“你和我,一家人。不需要别的闯进来。”
单手就能抱起的女孩,他用两只手学着抱婴孩那样,哄她,轻轻摇晃。
可她毕竟不是小女孩,他也不是她的大人。
摇晃啊,哄着啊,擦枪走火啦。
青蘅打了一下枪,真是不听话,温情时刻冒什么头。
她指指点点,骓脸红彤彤。
指点着,指点着,就碰了上去。
孩子是当不成了,骓奴吻上来时,她想,她还是喜欢当个恣意妄为的大人。
在夜里快乐,自在,欢愉到广阔的原野上,赤.身.裸.体,玩火。
火烧到心里去,烧着他,烧了她,雪融化、汗滴下、极致的泪水滚落,掉珍珠了,一颗颗,他捧着,他吻着,他饮鸩止渴,吞了下去。
泪是咸的。
血是咸的。
杀人心里堆起冰。
尝泪却暖了,融了,化作一江春水,洗净骓心中压抑的戾气。
那些人头、那些内脏,杀人到最后,也跟杀猪宰牛一样。
可若是毫无敬意,终将成头疯子。
人,他的同类,不该相食。
种种杀戮,种种贪婪、暴行,永世存在。
骓只愿,他拿起的刀,永远是守护的刀。
他的妻。
他唯一的理由。
青蘅翻越巅峰,去到更高的地方,她只能喘、落下受不住的泪来。
他愈发高大,怎么处处都高大了。
她攀上他的背,受不住了,啊,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她要摔下去了——
浴池里。
青蘅已经失掉所有力气。
只能任由骓奴轻柔洗过。
她想怨他,又没理由怨他,难道还能怨他太厉害了,给她的快乐太满了,溢出来了,她受不了了。
怪他。都怪他。
青蘅软在他怀里,真如这浴池的水一般了。
他捧起,他拂过,都溅起她的涟漪来。
太坏了。
坏蛋。
她的夫君变成坏蛋了。
好大好大的坏蛋。
青蘅渴,骓奴身边只有酒,他取过浴池边的酒囊,喂她。
滴滴酒液入了口。
青蘅唇瓣湿乎乎的。
骓奴问,能不能在今夜再吻一次。
青蘅不肯。
若是又擦枪走火,不要活了。
她眼泪要往下掉。
骓奴哄她,不了,不了,不吻,只哄她睡觉,给她唱童谣,给她讲故事。
曾经的很古老很古老的故事。
青蘅渐渐睡着了。
他替她穿衣裳,他替她擦头发。
他的妻。
他永生永世的妻。
爱。
他无法对她说出口的话,填满了心间。
第42章 她要的自由
大雍四处战火,霍骓以京都为中心,四处平叛。
青蘅无法跟随,留在了都城。
霍骓走后,青蘅一下子怏怏的了。幽觉养着病,自是病态模样,她没病,也打不起精神来。
幽觉让太医给她瞧,讥嘲:“看看是不是怀了。”
怀了?
青蘅一下子嗅闻到其中的机妙,唇角微微扬起来,精神头也好了些。
“对,”青蘅道,“我怀了。”
还不等幽觉恼,青蘅就上前抱住他:“哥哥,我怀了你的孩子。”
从去年冬末侍疾到如今,差不多也快十月,她在这期间跟皇帝发生了什么,怀了孩子也很正常啊。
青蘅越想越觉得好:“哥哥。”
她攥起他手抚上小腹:“我就是怀上你的孩子了,都快生了。”
京都原先的人都快死绝了,谁能反驳她?
只要消息传出去,大雍皇帝并未绝后,骓奴的平叛自是顺利很多。
况且,等哥哥死了,她不就成新皇帝的亲娘了!
她高兴地把打算给幽觉讲:“反正王爷废了,你也没孩子,好哥哥,你就让我当一回皇帝的亲娘,好不好哥哥,我要。”
幽觉笑:“乱.伦?那时你可是王妃。”
青蘅道:“你背个强取豪夺的名头怎么了,儿媳都能变贵妃,弟媳也还好啦。”
青蘅又笑:“反正我生不了,不会给你带绿帽子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