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王被咸鱼攻了(30)
江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加杠杠是为了获得超额利润和投资机会,如果房地产杠杆用得好,就犹如“借鸡生蛋”,可以“使钱生钱”,能以小博大,不断积累财富。”
江渝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什么不重要,但你只要稍微一查,就会发现姚氏过去几年都在疯狂加杠杆,这种谋求高收益高风险的做法,最后的下场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宋淮南说话时,觉得烟瘾突然犯了,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放在嘴里叼着,但又念及对面还坐着个女生,没点火,只咬着,有股散漫的肆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特别吸引人。
“你想说,它会因资金链突然断裂而瞬间崩盘?”
“嗯,猛药加过了自然会有副作用,说说你的理解。”
江渝若有所思道:“房地产就好像个天平,杠杆就是支撑两端的支轴,而砝码的质量不管变大还是变小都会造成天平倾斜,其中引发的连锁反应是可以直接击垮一个脆弱的现金流量表,到那时,不管这个企业的规模有多大,一旦发生债务违约,也无力回天了。”
“没错”,宋淮南往后一靠,眼底浮起浅浅笑意,似乎对江渝的回答感到几分欣赏。
他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浪费口舌和时间,一点就悟。
江渝想了下,缓缓道:“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你这不废话”,宋淮南将咬出牙痕的烟头放到烟灰缸里,一脸“你明知故问”的表情,“以后公司都由你来管,打击他们的事当然得你亲自来。”
听到这话,江杳震惊地瞪大眼睛:“哥?”
江渝好笑地解释:“替你宋哥打工的。”
江杳:“喔…..”
她还以为她哥是豪门失散多年的富家少爷,这几天忙着回去继承家业呢。
这时,菜端上来了。
宋淮南点了三荤两素一汤,只有炒竹笋是辣的,其他都不辣。
江渝有些惊讶:“你不是很喜欢吃辣?”
“你又不吃,点多怕浪费”,宋淮南两指捏起筷子,店外影影绰绰的灯光如细碎的星子拓落在他的侧脸上,见人还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便轻轻颤动一下:“快吃吧。”
江渝收回视线,唇角微不可查勾了一下:“好。”
他动筷后,坐在他旁边的江杳也跟着动筷,她刚刚偷瞄了眼菜单,发现这里的菜居然四位数起步,三道菜就抵她一学期的学费了,看面相和外面也差不多,怎么会卖这么贵….
入口后,她瞬间改变了主意。
这也——
太好吃了吧…
牛肉鲜嫩多汁,嚼一口满嘴的肉香,像在味蕾上悦动。
三人都没有吃饭时说话的习惯,饭桌上只剩下汤匙碗筷碰撞发出的清脆声,以及窗外潺潺流动的流水声和窸窸窣窣的蝉鸣声。
宋淮南吃饭过程中多次把目光落在江渝的动作上,这人明明没有接受过专门的礼仪教育,用餐却是不紧不慢、赏心悦目。
漂亮修长的手指握住筷子时指骨微微凸起,冷白的皮肤下青筋明显,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的手。
他又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里是餐厅的中央,正摆放着一架大钢琴。
宋淮南突然很想听对方弹一首曲子,就弹在校庆舞台上弹的那首。
可,他又注意到对方清隽脸庞下藏而不露的疲惫,为了江杳的事,人大概累坏了。
手机在这时响起,他拿起一看,是快递员打来的。
“你们先吃,我出去拿药。”
“好。”
宋淮南走后,江杳便凑近江渝,小声问:“哥,你从哪认识的人?这么有实力。”
后者幽幽一瞥:“问这个之前,你先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的你?多久了?”
江杳知道自己瞒不了她哥多久,长期受到的霸凌像团巨大阴影一直笼罩在她心里,那些年受到的委屈和痛苦一下下拉扯她全身的神经细胞,这种感觉持续了六年,从高一到大三,一天一比一天深入骨髓,难以忘怀。
“哥,对不起……”
她颤抖着尾音。
“我好疼…”
“真的好疼啊…..”
江渝愣愣地看着自己从小护到大的妹妹,对方从未在他面前暴露脆弱,最多是跟他撒撒娇,装装可怜,却从未这般感觉全世界都将她抛弃。
“杳杳…”江渝将人揽在怀里,左手轻轻拍打对方的后背,柔声安抚,“别怕,哥哥在。”
“哥…呜呜呜呜….”
在江杳看不到的地方,江渝眸光闪过狠绝,下颌紧绷,整个人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过了一会儿,江杳情绪平缓下来,宋淮南也拎着一盒药箱回来。
宋淮南扭开碘酒瓶盖,拿棉签蘸了一下,蹲下身打算卷起江渝裤腿给人处理却遭到拒绝:“先处理杳杳的伤吧。”
前者挑挑眉,口吻有些不善:“你不拒绝我会死吗?”
江渝愣了愣:“不是,我只是….”
有些不好意思。
这话他没说出口,宋淮南自然也不知道,只以为江渝嘴犟。
他第一次给人擦药,人还不领情,那就不擦了。
宋淮南转了个身,将药涂抹到江杳手臂的擦伤上,动作很轻,低着头,眉眼透着股说不出的认真。
江杳也有些不好意思,边感谢边推拒:“宋哥,我自己来吧,就不麻烦你了….”
对于江杳的拒绝,宋淮南倒没什么感觉,顺着人话把棉签和药递给对方。
江杳接过,低着头自顾自擦起药来。
周围沉寂下来,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