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门都是我马甲(75)+番外
想了半天没想到底是这个的穆轻衣:“.......”
这到底有什么好脑补的,她当时确实只需要一件而且想做点好事,毕竟是一条生命,而且业障。
穆轻衣眼皮一跳。
裘刀哑声:“贵府适才还说药人是逆天而行,然而他却并非不知道自己的罪业,不知道自己于世不容。他只求一人安稳,求她存活于世,这也有错吗?他之心境,与当日城主又有何分别呢?”
万般罪孽皆在我。
不求因果赎他身。
城主和城主夫人可为他们的孩子甘愿去死,可是寒烬未尝不知道药人就会受到天谴,会早死,会百般难赎。
他没有一死了之,也没有断然离去,不过是在等。
他等穆轻衣可能也需要他的那一天。
等到这世间的因果终于多到他也承担不了了。
他以死换一身干干净净的灵力,活柳树送穆轻衣。
他怎么知道自己死后的血还是并非干干净净,还是被你们试作穆珀玉身上流淌的肮脏之物?
他以为死了就能换得清明,至少能做一个并非药人的寒烬。可他救过的人却把他心上之人拦在城外,大肆说,药人该死。
热闹宴席已经不再觥筹交错。尤其是东方朔和他的下属极为哑然。
穆轻衣只是沉默。
裘刀:“那柳条浸透过他的鲜血,药人血肉均为至宝,死后也遭人觊觎,城主夫人如果只是背了轻因,度过劫难不过是轻而易举罢了。”
东方朔咬牙,转向穆轻衣深深作揖:“是我忘恩负义,竟不知恩人以此全我,恩人虽死,诸位却是恩人好友,理应受我一拜,也请诸位原谅我等狭隘,这几日移步寒舍,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又抬起头,哑声:“敢问恩人姓名,又为何.......”
穆轻衣没有答他,而是说:“能不能让我见见夫人,当面询问当日发生了什么。”
裘刀也咬牙,喉咙酸涩:“他身体虚弱,却迢迢千里寄信于你,让你们得以两全,但你们未曾考虑过他是为你们双倍承担。”
他用力闭眼:“人既已死,一切不再提,但我当日闻到血腥,怀疑有药人搜遍宗门也未确认,我也想知当日是为什么。”
让一个药人冒着暴露的风险,数万里相赠,最后反而承受了反噬。
穆轻衣看向裘刀。
怪不得她当时说药人时,裘刀一点不吃惊,原来他早就知道万象门有药人。这么说他其实也是想保住寒烬,才没声张。
后面法器送来,裘刀猜到是报酬,恐怕以为能找到药人下落,才格外关注那法器去向。
没想到寒烬竟拒收了。
她明白了。
在其他人眼里重过千金之物,寒烬随手送出,又只是因为穆轻衣已经有了,便回绝了报酬。
所以在他们眼中,自然算他一心一意为她考虑。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血那玩意对她来说也不算成本,算了。穆轻衣沉默地等城主说话。
东方朔哑声:“我也不知夫人当日遭受了什么,既然诸位想知道,不如随我到后室来。我唤夫人出来。”
穆轻衣才走出几步,一个孩童竟然跑出来,扑向穆珀玉,又疑惑地“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穆轻衣。
!好可爱。
穆轻衣忽然想捏一个孩童马甲了,对方却抱住她的双腿,然后含糊喊:“哥哥。”又喊:“姐姐。”
东方朔哑声:“这便是小女,她生而知之,自从学会说话,便一直念叨着哥哥姐姐,是以我们一直以为,相助的是一群侠义之士。”
穆轻衣:你们一家还挺吓人哈,差点没把我的秘密喊出来。
她蹲下来,那女孩却咿呀学语含糊说:“别难过。”她伸出手捂着穆轻衣的心脏,又一脸天真地说:“他在用另一种方式保佑你。”
“卿卿!”东方朔把人拉开,却见裘刀他们全都眼眶微红,看着穆轻衣。
穆轻衣顿了顿。
东方卿还转头和她父亲说:“哥哥也来了。哥哥。”她看向穆珀玉,又双手合十:“卿卿长得很好,谢谢你。哥哥,祝你保佑的人长命百岁。”
穆珀玉转头去看穆轻衣。
他被认成寒烬,这本是没有办法的事,可是看在其他人眼里这一幕何其难受。寒烬一生都没有离开过万象门,离开药人这个身份看遍山水。
可他死后,另一个人却得到了这份真挚谢意,哪怕这份谢意是归结给穆轻衣他们都没有那么难受。
可是在穆轻衣心里,柳条是穆珀玉马甲的(哪怕它那时还没有化形),它和寒烬马甲没什么分别,那承了怎么了。
所以她被东方卿感觉到的难过只有一瞬。
东方卿很快又疑惑:“哥哥又走了?”
穆轻衣:......真的挺吓人的......
但裘刀哑声:“你让穆珀玉带着他的名字,迟早有一天,你会忘记寒烬,忘记千里迢迢找你的,并非穆珀玉,而是寒烬。”
这才是裘刀无论如何不能让穆珀玉以烬为名的原因。他看出对于穆轻衣来说许多人都是一样的。也许到了最后,连师兄也会变成许多人之一。
但是,他希望寒烬活过。
裘刀也明白为什么最后他凝聚成的物事没有给穆轻衣。在凡间穆轻衣是嫡女,万事万物她没有见过不是最好的,到了万象门她也有师姐师兄师尊。
寒烬的东西是那么拿不出手,于是,他宁肯不要,也不会送出去。
她怎么才明白。他自认为奴,可是对她却绝不仅仅是奴仆的感情。
可是命途多舛,他要怎么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