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米覆面是社恐?我当场反客为主(187)
看见外面突然下雨,也会散着步去送伞。
独自的舍友身边多了个存在感强烈的女孩儿。
或许是愈发相熟,习惯潜移默化,舍友下课后没有立刻走掉,偶尔也会来接她。
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些,某些小问题也显露了出来,沉皿盈似乎明白其他学姐们的评价从何而来了。
舍友有时候会焦虑症发作,那段期间脾气暴躁,口气也有些凶,只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沉皿盈缩脖子避开,努力降低存在感,坐在床上拿着手机搜索应对办法,
遇事不决,赛博问诊。
百o医生说,一切小症状都会直通死亡,不能放任患者持续犯病,最好让患者转移注意力,平复情绪。
明白了。
沉皿盈又给酒馆的同事们发消息询问,想寻求一些方案。毕竟他们都是一个国家的,老乡更了解老乡。
她看着屏幕点头,大概有了想法,从床上爬下去,背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到了舍友旁边。
舍友皱着眉,语气不善地问“怎么了”,刚抬起头,发现彼此的脸靠很近,然后话就被堵了回去。
大家都低估了那群同事们的事业影响,以及他们的报复心。合理怀疑店长还记恨当时挨的打。
但确实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舍友用惊恐又微妙的眼神看着她,摸着嘴,处于一种突如其来的震撼之中。
沉皿盈已经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桌子旁,挎起了小篮子。
里面装的工具和种子叮当作响,沉皿盈指向门外,热情地问要不要一起去种菜,放松一下心情。
舍友僵硬摇头,目视沉皿盈说着“好吧,那给你留点独处时间哦”出了门,有些手抖地关掉了电脑,并陷入了新的沉思。
说起来,刚才,她在焦虑些什么来着。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沉皿盈推门回来的时候,舍友还在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沉皿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一身土,还以为她是嫌脏,想了想后主动邀请,问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舍友拒绝了,但她看起来似乎不再那么焦虑紧张,沉皿盈放心了不少,在心里感慨毛子哥们真是天才。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舍友总盯着她瞧。
盯着她迷迷糊糊睡醒、洗漱,盯着她笑眯眯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大脑飞速运转。
太亲昵了,同学们都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们。
沉皿盈也纳闷,解释说在我们国家,这样贴贴很正常呀。
一些女同震撼。
这老家封建吗,这老家一点也不封建,这老家实在是太开放了。
同学们半知半解,哦,那在俄罗斯也很正常吗?
Нет ,并不。
晚上,舍友躺在床上,目视天花板,继续思索那想不明白的问题。
沉皿盈偷偷瞄近边的窗户,她白天听同学讲了校园恐怖故事,遭受到了异样的精神攻击,很怕会看见个竖起来的兔耳朵,然后被兔头人抓走生崽。
沉皿盈裹着被子瑟瑟发抖,还是没忍住坐起身,试探地问舍友,可不可以一起睡。
又不忘补充,她洗过澡了,身上不脏。
舍友沉默了。不是这个事。说好的两个恐同大国呢。
直女,直接喜欢女人。
恐女,恐怕女人不喜欢自己。
当时舍友睡觉搭子是ak,也不怕突然走火。忽地换成了个人,她开始有些怕走火。
舍友抓住被子,酝酿了许久,还是问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沉皿盈:当然是友谊长存的同志呀。
舍友:哦。这就是友谊吗?
沉皿盈:这怎么不是呢。
你说的有理,应该还是文化差异的问题。
总之,从这之后,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变化,导师默默看在眼里,依旧会时不时请沉皿盈喝美式,旁敲侧击,你们是...?
沉皿盈挺胸:我们是走同样道路的同志,是比友情还要更深的感情。
导师:完了,是女同。
沉皿盈伤心了,男频小说里面也这么写,而且写得比这还有羁绊,怎么不见你们说是男同,只说是兄弟情?
别问了,不然她就给教务处写邮件,说你们discrimination(歧视)。
在外两年,沉皿盈和舍友相处时间最多,住在一起,有点像家人。
换彼此的衣服穿,坐在一起吃饭看剧,躺在一张床上聊天,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
情人节时,舍友站在教室外等她下课,穿着一身利落的风衣,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苏联的国花,象征阳光与希望。
'就像你一样。 '
'我一直很想带你去看我们的向日葵。 '
只一束稍显单薄,一大片才足够灿烂耀眼。
人是复杂的多面体,在不同的场景、对待不同的人,展现出不同的一面。
沉皿盈看见的与研究工作无关,是他们最生活化、最放松的一面。
正因如此,才无法割舍,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做这种研究,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事。
沉皿盈用手背擦眼泪,抬头瞧身边的蜘蛛,即便只剩下了奇美拉,也还是想好好和它告别。
“我要走了。”她说。
它探出前肢,轻轻拍了下她的头,知道了。
“我要回家了…”沉皿盈努力咬着嘴唇,抽泣着呢喃,句子断断续续,“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 [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 ]
小时候,爹咪如是说道。
他当时拿着本《小王子》,看得津津有味,沉皿盈怀疑他单纯是在读句子。
但说话时,他的神情却显得认真又怅然,忽地低头看她,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