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纳失忆摄政王为妾后[重生](202)
从前他们从不敢直视圣颜,今日的他们跪了下来,看着这位天下之主,齐声喊道:“请陛下诛奸佞,平民愤!”
静王彻底慌了,跪下来求老皇帝道:“父皇,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啊,祖父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丞相心如死灰。
因为闹成这样,皇帝是不会保自己的,他还会把自己推出去当替罪羊!
果不其然,很快老皇帝就在这一声一声的逼迫中,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和声音,道:“朕……朕已经知道了,传朕的旨意,将丞相革职查办,打入大牢!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好生审问!”
白锦棠眼神微暗,倒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静王:“父皇!”
“你给朕闭嘴!朕心意已决!”说着皇帝目光扫过一群人,着急忙慌道,“退朝,退朝!!!”
说完,老皇帝已然不顾别人的反对,自己踉踉跄跄地走了,身后的太监连忙慌张跟上。
听说,皇帝才回寝殿,就一口老血吐出来。倒是没有晕过去,但将自己锁在寝宫之中,谁也不见。
那些思考站队的臣子,心里已经有了考量,如今的京都城风向彻底变了。
天道轮回,这一次,上天眷顾的人是白锦棠。
谢灼弯腰帮白锦棠将卷轴收好,卷好,递给白锦棠,让他收好。
旋即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白锦棠身上,看着微微失神的白锦棠,谢灼知道他难过,便安安静静地陪在白锦棠的身边。
谢灼知道,白锦棠会想明白的。
“你说我的母亲和舅舅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呢?”甚至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谢灼道:“因为他们都是畜牲!不是人!”
白锦棠被这句话逗笑了,应道:“嗯,他们都不是人。”
谢灼将衣带系好,低声道:“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
白锦棠道:“想好了,凤姨已经去京北大营了,时刻准备调兵。”
顿了顿,又道,“别让刘渝好过,逼得紧一点,他们才会狗急跳墙,到时候我才有理由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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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京北大营,凤凌绝站在高高的悬崖之上。她静静地遥望着那座宏伟的京都城,她的手里拿着一根玉笛,轻轻地吹着。
这笛子是叶狂澜为她亲手做的。
以前在北疆时,叶狂澜最喜欢听她吹曲子了。
尤其是那首《蒹葭》。
远处似乎有人低声吟唱,似乎又是故人破开记忆的枷锁,合上这幽怨的低声,散在悬崖顶上,凄凉的风里,融在那一双死寂的眼眸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凤凌绝忽然想起来,自己初遇叶狂澜时【1】。
彼时凤凌绝还只是云海关守将的女儿,那时候,狄国不顾和平条约,骑着战马跨过洗冰河,攻打云海关。
她的父亲连发数道急报,乞求能够得到援助,可周围收到信的守将都觉得这关守不住,不愿意耗费精力来援助,他的父亲执拗的厉害,一边护送百姓离开,一边死守城池不愿意后退一步。
将军死战,他的父亲不愿意做逃兵。
更放不下那些来不及离开的百姓。
于是足足坚持了三天三夜。
城是在第三日的时候破的。
狄国人刀指大安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的父亲被狄国人砍得稀巴烂,她身受重伤,被逼到城墙之上,打算以身殉城。
可就在她即将跳入汹涌的护城河时,叶狂澜策马狂奔,一跃而起,将她救了下来,抱在怀里。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后来叶狂澜将狄国人驱逐出了云海关,也守住了这座城池。
可凤凌绝是埋怨叶狂澜的,为什么不早点来,这样说不定他的父亲还有云海关的将士就不会死了。
当时叶狂澜摸着她的头,满脸愧疚:“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直到后来凤凌绝才知道,叶狂澜不眠不休带着人赶了三天三夜,风餐露宿,除了干粮,把能丢的东西全都丢了,只为赶过来救援,可还是晚了一步。
不是她不来早,是她真的耗尽心血,终究还是来晚一步。
知道真相后的凤凌绝,找到了叶狂澜,扑进她的怀里哭了半个时辰。
是因为自己误会了叶狂澜,也是因为自己彻底没有家了。
哭到最后,凤凌绝告诉叶狂澜道:“我要为我爹报仇,我什么都没了,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也会武功,我也能上阵杀敌,我也不怕死!”
叶狂澜答应了。
叶狂澜说,她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永远都会保护自己,永远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自那以后,凤凌绝成了叶狂澜的小尾巴,而凤凌绝也多了一个可爱的外号。
叶狂澜唤她小凤凰。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一曲终了,寂静之地,再无任何声响。
凤凌绝白衣蹁跹立在那里,像是一尊万古不化的石像。
诗里,那人寻寻觅觅,寻找他的心上人。
诗外,便只能上泉碧落下黄泉了。
叶狂澜失约了。
凤凌绝找不到叶狂澜了。
叶狂澜离开了她的身边,离开了北疆,离开了她那引以为傲的战场和铁马,来到了这座冰冷的囚笼。
自那以后,便再也不曾有人叫过她小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