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妄想(105)
说不定他开口辩驳一句,她就能现在立马推开他,整理两下衣服,然后转面无情。
所以,他只是拿发顶蹭了下她的脖子以示宣泄,随后软下嗓子,以她素来喜欢的、带足了央求意味的语气,低低道:“求求你了。”
她抚摸着他的头发:“那你现在再哭一个给我看。”
蒋冬至:“……”
他深吸了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太得寸进尺?”
“怎么?我没有得寸进尺的权利吗?”她捏他的腰,力道不重,如愿听见他嘶了声,继续说,“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他哑口,没动静了,估计在酝酿。
果不其然,静了会儿,她听见他很是烦躁地说:“哭不出来……能不能先欠着?”
“不行,你今天都已经欠过一次账了。”
“我不是已经还了吗?”
“那叫还吗?那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程拾醒睁开眼睛,推推他,“反正不行。不教了,你起来。”
他才不动,跟长在她身上了一样。
“起来,不要耍赖皮。”她催促。
“谁耍赖皮了,明明是你吧?知不知道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知道。”她嗯了下,“体会过了。”
被“兔子”咬手指的感觉。
蒋冬至手掌撑着沙发边缘,坐起身子,盯住她。
“你真的很烦。”他控诉。
程拾醒还从来都没有被男朋友骂过“烦”字,即使放在现在的情况下,这个“烦”字带着调情的意味。
她立即回嘴:“你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什么问题?”
“你没有让我有即使让你赊账也想继续下去的兴致。”
“……”
好好好,太妙了,这是在骂他吻技烂,败她兴致了。
“我觉得是你得到了就不知道要珍惜了。”蒋冬至冷笑,“你之前对亲密接触的态度不是这样。”
闻言,程拾醒上下打量他,似乎觉得他很好笑,极其荒谬地啧了声。
“我得到你了?什么时候?你梦里?”
“……”他再次被噎住。
他就不该跟她争辩,总是少赢多输。
程拾醒仰着脸,轻飘飘地喊他名字,意味不明:“蒋——冬——至——”
恰好门铃响了,他摸出手机瞧了眼,是外卖到了。
谢天谢地。
他不欲跟她继续“探讨”这些有的没的,从沙发上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拉拉整齐,扯开话题:“我去拿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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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她跟蒋冬至胡闹到半夜,其实也没干什么,一起看了部电影,接吻,然后吵架,他指责她的话语翻来覆去不过那几句,听都能听腻,所以她也没把这些当事,全当情趣,在他气得最上头的时候突然来一句“我喜欢你”,兴趣盎然地看他变化的表情,再凑过去亲他一下。
热恋期时总是这样,抓住了彼此就不想松手。就这么闹到了将近凌晨一点,时间太晚,她问他要不要留宿,蒋冬至拒绝得十分干脆,搬出了几大理由。
理由一,这里没有他的换洗衣物。
“我这里有烘干机。”程拾醒靠在墙上,想了想,“至于睡衣内裤……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有卖一次性衣物。”
理由二,这里只有一张床。
她眼睛一弯:“1.8米睡下两个人很困难吗?”
理由三,这里没有他的抱枕。
她笑着靠近他,语气轻快:“抱我呀。”
得了吧。
他盯着她想。
估计也就是这么一说,等真洗完澡了,她说不定又会翻脸不认人,赶他去沙发上将就。就像刚才那样,他都照着她说的求她了,也没得到点嘉奖。
蒋冬至走了,她闹了这么一通,也困了,洗完澡直接熄灯睡觉。
结果没睡好,做了一夜梦,梦里全是他抱着她,面色潮红,边啄着她的脖子边小声说“求求你了”。
好不容易梦止住了,她正想多睡一会儿,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开始不停振动,恼人得紧。
程拾醒没看屏幕上显示的是谁的来电,凭着习惯精确地按下接听键,举到耳边,声音有气无力:“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范茹画的咆哮。
“程拾醒——”她在她耳边吼,“你跟他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我为什么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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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是你的好闺蜜?”范茹画翘着脚坐在她家沙发上,质问。
她昨天忙着没怎么看手机,今早一点开微信就看见唐棠给她发的新消息,战战兢兢地问她知不知道她的闺蜜跟哥哥在一起了。
她忍着“她前面说着不急结果就这样谈上了”的震惊,以及“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的愤怒,匆匆忙忙跟人解释了半天,这俩只是名义上的兄妹,哪怕结婚都是合法合道德的更别提恋爱了。
解释完,她就直接叫出租车杀来了这里。
程拾醒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不紧不慢地说:“你别不开心了,关系就是在昨天确立的,蒋冬至也没比唐棠早知道啊。我本来是想今天一醒来就跟你说的。”
“不喝,不渴。”范茹画推开了她递来的水杯,继续问,“现在都已经早上十点钟了,我给你打了三通电话,只有最后一通是接的,你再睡一会儿就直接中午了,再睡一会儿……直接睡到明天上课吧。”
她看着程拾醒,长发凌乱随意,眼皮耷拉着,眼底的困倦几乎要溢出来。她不由问:“你昨晚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