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广寒:“……”
邵霄凌:“你看我带明月毫发无伤地回来了,火也放的十分成功,我厉害吧,嘿嘿。”
确实,除他和小少爷外,其他几个人都是十分伤痕累累的凄惨模样。
楚丹樨脸上脖子上好几处痕迹,傅朱赢吊着手,卫留夷……竟包得比他平时还要厉害。
三人自是不高兴,目光齐齐冷厉,从背后眼刀那不知所谓的二世祖。
慕广寒:“……”
又是有生之年的豪华场面。
没人肯要的月华城主再度众星捧月、花团锦簇,只可惜他太清楚其中一些货色的尿性了。
邵家爷俩暂且不提。
楚丹樨……唉。慕广寒常常都暗忖,他若是能记起此人就好了,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倒打从心里想将此人当做战友与可靠伙伴。
可无奈,真记不住。
今日是并肩战友,明日又是仆从下人,即使心里不愿忘记也没辙。
唉。
卫留夷眼见着,又憔悴阴郁了许多。
“阿寒……”他倒是看着眼中心疼不已,甚至伸出手,想要碰触而又不敢的隐忍涩然。
可惜慕广寒不为所动。
一回生二回熟,他如今比分手前更了解他。
憔悴阴郁多半是因为备受打击。池城之行确实九死一生,卫留夷肯定以为被针对、被丢弃,又被刺激得差点疯了。可伤心欲绝回来一看,才发现原来所有人都九死一生,慕广寒受的伤并不比他少,又开始惭愧、反省、后悔。
这个人总是如此。
至于另一个人。
“望舒。”
傅朱赢他身边蹲下,目光明亮闪闪含情。慕广寒犹记,他当年离开随州时,此人还是个少年。如今却已是个俊美青年了。
在这装什么深情呢?
慕广寒承认自己过去喜欢一个人时,总是又舔、又卑微。荀青尾常常叹息:“吾主,你越是舔,旁人越是不珍惜。”
“而且吾主,你喜欢时舔就罢了,可为何不爱之后,多也不愿记仇?”
慕广寒:“……”
他自有他的道理,虽然真实理由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他是真觉得自己不配。就这副尊容,仅仅是喜欢别人就很给别人添堵了。别人不肯要他是理所当然的,如何记仇?
话虽如此。
不要他没关系,他的心意还可以好好拿给别人。
别糟蹋。
此刻看着傅朱赢惺惺作态,慕广寒只觉得很有意思。
别人好歹多少还曾经给过他一丝向往,这个傅朱赢真的是不曾留下一点点美好的回忆。慕广寒不爱记仇,但不爱记仇不是“不记仇”。
一直没有去找这只小狼崽子,好像只是因为他的地盘和随州……不接壤。
但洛州和随州接壤啊。
第22章
慕广寒虽然醒了,无奈伤得实在很重。
很想亲自起床去一趟府清城,但起不来。不得不派傅朱赢代他前去劝降拓跋星雨、陈以利害。
应该可以成功。
毕竟火烧山谷后,西凉但凡回过头来追根溯源,一定能回溯到那夜月下,一位“神秘故人”告知了拓跋星雨天玺所在。
尽管此事怪雁弘自己派人偷听,但面对如此惨重的损失,大世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推卸责任,甩锅拓跋部“走漏风声、通敌谋害”。
这也是慕广寒从一开始计划中的一环。
他虽与拓跋星雨旧年有过一面之缘还救过他,但毕竟时过境迁。城外西凉二十万大军在侧,拓跋部肯定不会昏头到在那时“念及旧情”。
如今却不同。
二十万大军覆灭,西凉必对拓跋部耿耿于怀。为今之计,拓跋部弃西凉选洛州却是明智之举,他相信傅朱赢那般会权衡利弊之人,定能跟小星雨讲清楚道理。
不过啊……
非要说的话,天玺是有一块埋在火神殿中,雁弘努努力应该能挖得到。
他并未骗人。
只是世间传言谬之千里,首先天玺并非只有一块,而是东西南北四神殿各有一块。再者大司祭以前告诉过他,那玩意儿邪性,没点本事之人最好“别碰”。
这雁弘,是给自己找霉头触去了。
……
傅朱赢奉命启程去府清前,特意多来看了慕广寒一次。
他竟一副少年气的做派,进门就红了眼。
柔声一通嘘寒问暖,言语间万分心疼他唇色苍白。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一枚青色暖玉双手奉上。
“望舒,我知你一到满月就身体不太好,这是我特意为你寻的暖玉,戴在身上病痛一定能减轻许多。”
他对着慕广寒,一派无辜乖巧模样。
可转过头来看其他人,却又是分明的恶劣挑衅。
之后他骑马出城,有人跟着他。
正确地说是两个人跟着他,洛州侯和乌恒侯。
傅朱赢眯着眼,看着两人那倒霉透顶的难看脸色冷笑。如他这般穷苦出身,竟也能有今日排面,被两位世袭侯爵一脸酸意追着喝醋。
“怎么,后来居上,二位阁下心有不甘?”
不过一两日相处,傅朱赢这种在底下摸爬滚打惯了之人,已轻易将眼前几人看明了个七七八八。
略微拱手,先对卫留夷挑衅:“实在抱歉,之前在下错怪卫兄,本以为卫兄是我望舒哥哥新欢,却不料只是旧情。即是如此朱赢就放心了,还望见谅。”
成功气到卫留夷后,他又将目光转向邵霄凌。
“也是奇怪,我见卫兄芝兰玉树,望舒他却宁可跟个傻子二世祖?”
邵霄凌脸色也跟着黑了。
在傅朱赢看来,眼下望舒身边之人,侍卫是个不爱说话又没存在感的闷葫芦,洛州侯邵霄凌是个金玉其外的笨蛋,乌恒侯疯疯癫癫成不了大事,没一个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