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的权臣捂不热,重生后我不追了(129)
“他不是哥哥的朋友吗?”
念兮品了口茶,轻轻道,“他看起来寡淡冷清,不是很好相与的样子。”
这评价可不怎么样。
温青珩在心里对裴俭摇摇头。
又接着问道,“那周言礼呢?你觉得他怎么样?”
念兮轻笑一声,“哥哥你又不是不认识言礼,为何又拿话来问我?”
温青珩一时顿住。
他总不能对着自己妹妹说,我感觉那小子对你有意,想试探下你的心思。
“……就是感觉你们两不像从前亲密,这才一问罢了。”
念兮垂下眼眸,顿了一下才道,“彼此都大了,总不能像小时候那般不懂事。”
其实念兮能感觉到周言礼对自己的不同。
她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只是她也会逃避,逃避一段对她来说有些厚重的感情。她先前犯了一个错误,她将那个心事都藏在散漫眉眼的年轻权臣,当做了如今尚且青涩的少年。
于是那些她曾经忽略的,他掩埋在心底的,随着少年周言礼的一步步靠近,被逐渐揭开。
有一回在“浮生半盏”门口,念兮准备回府时,碰巧遇到周言礼。他欣喜地朝她招手,“姐姐,我正好要去府里寻温大哥讨教学问,你要回去了吗?正好一起。”
有那么一刻,念兮很想叫住他,问他一个问题。
可看着那张精致而青涩的脸庞,她知道自己想问的问题,现在的周言礼回答不了。
只有后来的那个年轻权臣才知道答案。
“言礼年纪还小,心思没个定性,又要读书科考,且不知道变数……”
温青珩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以至于隔壁没了声响,念兮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
“大哥,走吧。”
温青珩迟疑地看了看满桌的茶盏,糊里糊涂的来,又糊里糊涂的跟着往外走。
谁知才下了楼,就见门口围了一堆人。
念兮心里一紧,也顾不上什么便往门外冲。
温青珩平日里不是那等爱看热闹的人,可念兮今日好奇心重,他怕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自家妹妹,也死命护着念兮往人多的地方挤。
然后,便看到叫人目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一个衣裳半敞,脚步蹒跚的浪荡子,指着父亲鼻子骂了句“老不休”,紧接着,他抄起瓦子门口的一条长杆,照着父亲的额角猛抽下去。
念兮两个惊呼出声,可他们距离尚远,眼看着杆子便要打到温远桥身上,斜刺里站出一个人,站在温父身前,替他挡下了这一杆。
第110章 她已经太久没有对裴俭这般笑过
裴俭身量很高,站在温父面前,直接将人挡了个严实。
那浪荡子的一杆,本也打不到他的身上。
可他仍是硬捱了一下,这才反手夺过长杆,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上。
周围满是围观的人,那人丢了面子,酒也醒了大半,被仆从搀着从地上爬起来,十分嚣张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
温清珩兄妹两个已经拨开人群,疾步跑到温远桥身边。
“阿爹,你没事吧?”
温远桥此时还有些发懵。
他方才心满意足参加完聚会,与裴俭相携往外走。
裴俭这个年轻人,年纪虽不大,阅历底蕴却不少,与一众文人论起诗画来也头头是道,很是给他长脸。
今日冬至,家中一早便已张罗起来,温远桥原本想邀请裴俭去府里做客。谁料出门时没注意,与一纨绔子弟迎面相撞。
这原不是什么大事,双方皆有过失。
偏这年轻人却不依不饶,非要温远桥赔礼道歉,且态度恶劣,言辞粗陋不堪。
温远桥向来最重名声,如何会与无赖撕扯,没得辱没斯文。
可这世上的事,不是你想避让,便能避让过的。
尤其是对待无赖,你越是忍让,他偏要得寸进尺。
于是便有了念兮他们看到的一幕。
念兮其实也备了后手。
她托人在东市雇了几个无赖,一旦冲突发生,便使人上去群殴。
眼见此人这般猖狂,她就要上前朝人群使眼色。
今日非得将这无赖打的爬不起来才好。
裴俭却像是有预料似得,回头看了她一眼,微不可见地朝她摇头,然后将手中长杆扔到一旁,声线冷冽道:
“你是谁不重要,户部侍郎张鸿哲教子无方,纵容其子当街行凶,袭击朝廷命官,你的名号,自有衙门来报。”
他说话时甚至还带着笑,只是那笑意只有浅浅一层,一双点漆的眸中藏着深潭古兽,盯着人看时,叫人从内心深处发出寒颤的冷意。
便是积年老臣,被他这般盯上一盯,都免不了膝盖发软,心头发慌,何况区区一个纨绔子弟。
果不其然,这浪荡子被吓得不轻,更没了气势,支吾两声,破开人群踉跄跑远了。
一场祸事,消弭于无形。
前世,也是同样的缘由,温远桥与那纨绔发生冲突。只是温远桥在躲避长杆时,重重摔了一跤,导致骨头错位,整整养了大半年才好。
这还不是最受罪的。
温父最重文人品格,却被一无赖所欺,以致心头郁郁,整个人都眼见着消沉不少。
连着全家人都跟着担忧。
而那始作俑者,却只是被押着上门,赔礼道歉,事后继续游戏人间。
念兮原本想要举告,可温父是自己所摔,两人至多算是发生口角,难以严惩。
最后只能了了。
后来总算天理昭昭,这纨绔与人争风吃醋,被人从勾栏的二楼推下去,自此后半生只能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