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的权臣捂不热,重生后我不追了(262)
这也太拖沓了。
忍不了,实在忍不了。
念兮命兰芝研磨,她要自己写!
兰芝对她家娘子是盲目崇拜的,闻言立即跳起来去西厢点灯,杏月拦都拦不住。
念兮要写话本子,她便理所当然地以为念兮一定能写出一本荡气回肠的旷世佳作。绝不是这种看着气的人牙根痒痒,又忍不住继续往下看的狗血故事!
巧了,念兮也是这么豪情万丈的自我认知。
她的爱恨情仇,一定是潇洒且快意的!
然而等她威风凛凛地写下和离及第一段后,下笔凝滞,半晌都再写不出什么痛快的剧情。
要写什么呢?
书里的女子,在面对种种迫害时,尚且充满生命,一心反抗,而她自己,却消沉而狭隘地将自己闭锁起来,她根本没有故事去书写。
生活不是话本,没有那样多的跌宕起伏。
和离后也一样。
照样吃饭睡觉,照样生活。
岁月无声无息,在琐碎日常里,凡俗的烟火中,其实生活本身便已足够具有意义。
只是她太执拗,钻了牛角尖。
她爱别人的同时,忘了爱自己这件事。
“夜深了,娘子不如明日再写?”杏月十分有眼色的递台阶。
念兮从善如流。
将毛笔放下,也不与两个侍女对视,施施然又从西厢回到内室。
可心底到底记挂后半本故事发展,便秉着探索的心态,点灯熬油直看到三更天,这才两眼酸涩地睡了。
许是看得太投入,梦里也全是话本上的情节。
只不过她却变成了那小姐本人,而那面目可憎的夫君,化成了裴俭的模样。
裴俭牵着许表妹的手,在她面前恩爱缠绵。
许表妹甜腻腻朝她道,“姐姐,麟哥儿是我和表哥的孩子,我如今肚子里又有了,以后,你便在柴房了却残生吧……”
梦境又可怕又逼真,念兮一口气没喘上来,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然后,她就看到裴俭那张放大的脸。
人在刚醒的时候,理智还未彻底回笼。
念兮甚至来不及疑惑裴俭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卧室,而是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渣男!那孩子果然是你与许宛歆的!”
第219章 年纪大长嘴了!
昨夜裴俭从别业离开。
自然要与顾辞接风洗尘。连着秦朗一起,本来还有温清珩,可他却不肯来。
三个人找了一间安静的酒肆,先诉离情,再表友爱,说到过去种种,秦朗竟呜呜地哭起来,连着顾辞也跟着红了眼眶。
时光匆匆,再回首已是半生。
酒壮人胆,喝痛快的秦朗便如是。
他现在可不是什么裴相的下属,他是裴时章的同窗,好友!
带着所有中年男子的通病,他竟胆大包天地伸出爪子,拍着桌子,“青野,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咱们男人的归宿!还有你,时章,不行再找一个!”
“你说你们俩,当年京里有多少小娘子醒着梦着惦记,怎么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呢?嗯?看看我,我等会儿回去,还有口热汤喝,这就是生活——”
他朝天打了个酒嗝,酒气熏天,顾辞和裴俭身子同时后仰。
秦朗打完嗝,又醉眼迷蒙地接着说后半句,“啊生活!”
裴俭终于体会到念兮为何讨厌人喝酒了,他此刻就想将秦朗提着脚扔出去。
这味道也太冲了!
顾辞此时已经知道裴俭与那位娘子的关系。
于是他善意地隐瞒了她说自己死了丈夫的话。
斟了满杯的酒,与裴俭对饮。看着秦朗笑道,“他倒是没怎么变。”
裴俭眸子深沉,他不如秦朗煽情,会说那些肉麻思念的话,对离家十数年的顾辞,也只是道一句,“你也一样。”
仍旧是记忆中潇洒的少年郎模样。
顾辞懂他的含义,略有些苦涩的摇头。
又斟满酒。
裴俭摆手,“不喝了。”
秦朗已经醉倒在桌上。
裴俭问顾辞,“先回我那里住?”
镇国公府久不住人,虽先前裴俭已派人打理过,总归是荒草萋萋,顾辞一个人,倒不如住在他家中方便。
“改日吧,”顾辞婉拒了他的好意,“我想先回去看看。”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斟酌的大事,裴俭嗯了一声。自有秦府的下人将秦朗抬回去,几人各自打道回府。
可越往府里走,心里头的那份冷清便越发涌出来。
秦朗说他回家还有口热汤,裴俭自己以前也有的。
念兮会叫厨下备下好酸的醒酒汤,不喝都不行,因为她会生气。
她双手叉腰,站在廊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那样娇俏可爱,“裴大人,快把汤喝了,再去书房沐浴换衣,否则,我不准你进来!”
他最怕食酸,可她却催促,“裴大人动作快一点,如今已经很晚了,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夫人明日早起,眼睛底下吊着两个黑眼圈吧。”
裴俭靠着车壁,单手附在额上。
从前种种,他竟记得那样清晰。
仿佛就在昨日。
这偌大的相府,他竟一刻也呆不下去。于是将自己打理一遍,换了身衣服,便重新坐上马车,往沛山别业去了。
等他到时,早已是天光大亮。
原本在车上时他还在踌躇,可真的到了别业门前,看到紧闭的大门,那些纠结便都不复存在。
他可是裴俭,一向最重实际的裴俭。
昨夜凭着一腔勇气来到这里,难道不叫她知道他的诚心吗?
难道不再见一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