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的权臣捂不热,重生后我不追了(270)
念兮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裴俭。
“怎么在这儿?”
彼时念兮母女正被侍女领着往二楼的厢房去。
在楼梯的拐角处,冷不丁听到声音,她抬头去看,竟然是他。
他穿着一身青色素袍,头戴玉冠,挺拔萧肃,低头看她时,如玉山倾倒,更显容颜清俊。
裴俭很少穿这样淡色的衣服,他的服饰,总以玄黑居多。
身后也没见到常年跟在他左右的侍卫。
“过来看首饰。”
裴俭这时候已经看到李氏,他犹豫片刻,还是叫了夫人。
李氏往他手里的盒子上扫过,应了一声。
裴俭有一瞬间的难为情。
这里是他送给念兮的耳珰。
那日在马车上,念兮戴了一副白玉耳坠,摇摇晃晃的如同燃在人心底的火,他一直记得。
今日走到珍宝阁门口,他叫马车停下,独自往里去挑了一副白玉耳珰。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副耳珰能不能送出去。
那日听了古三的话,裴俭心里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
他有些逃避,为自己的无能与自大羞愧,甚至不知该怎样面对念兮。
过去种种,他做错了太多。
拐角狭窄,李氏绕过裴俭往前行了两步,念兮欲要跟上。
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
裴俭抬头去看,只见一个半人高梨花木匣子被人撞倒,从二楼掉下,那方向正正朝念兮头上砸来。
这要是被砸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时之间他目眦欲裂,在念兮茫然惊慌的目光中,抢步上前,电光火石间,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
裴俭的大手紧紧护着她的后脑,半抱半拖的,带着她往下走。
他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念兮之前。
许是习武之人天生敏捷,梨花木的匣子砸下来,将地板砸了个坑,索性人逃过一劫。
念兮睁开眼睛时,已经被裴俭护着,站在楼下。
李氏从楼上匆忙下来,顾不得追究,先拉过念兮的手上下打量。
“阿娘,我没事。”
念兮下意识地寻找裴俭。
逃过一劫,经历最初的心慌后,人已经冷静下来。
其实方才裴俭站的位置,梨花木落下来砸不到他。
想要救她,他也可以一把扯过她,拉远。
偏偏,他选择了最笨的一种——抢上前来,护在她身上。
他不知道危险吗?
难道一向足智多谋的裴相,他想不到吗?
念兮抬头去看。
裴俭弯腰,在楼梯上捡起了她的绣鞋。
应是方才忙乱时跑掉了一只。
连她自己也没发现。
然后,她看着他一步步走下来,走到她的面前,弯腰蹲在她的脚边,仰头看她。
他没有说话,那双点漆的眸子却又蕴着千言万语。
看了她一眼,他重新低下头,替她将绣鞋穿上。
第225章 失去自己才最可怕
珍宝阁是京城里最大的首饰铺子。
意味着往来之人也最多。
于是裴相捡鞋这一幕,几乎没等念兮离开,便已经传开。
究竟是何方女子,能叫素来寡言深沉的裴相心甘情愿折腰?
这几年念兮虽然深居简出,但也不是完全避世,再加上李氏还在一旁嘘寒问暖,她的身份,已被不少人堪破。
怎么与传闻不太一样?
温娘子也不像是被休弃的样子,反倒是裴相有些上杆子讨好?
这是可以说的吗?
妇人们的窃窃私语,裴俭是不管的。
他耐心地替念兮穿好绣鞋,问,“还想继续逛吗?”
周围满是两眼放光的人群,上回去了嫂嫂府上的筵席,念兮已经知道这些妇人有多爱说闲话,再呆下去,也不过是多些谈资罢了。
她摇摇头,“算了。”
此时铺子掌柜正满心惶恐地在一旁赔笑,侍卫们听到响动跑了进来,将整个珍宝阁围住。
裴俭先将念兮母女送上马车,这才转身吩咐,“仔细盘查,尤其是二楼的人,不论是小厮女使,或是客人,都要一一过问清楚。”
他有些杯弓蛇影。
在知道许宛歆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后,他怕今日这事,并不只是意外。
关于念兮,他承担不起任何一点损失。
侍卫们依令行事。
今日铺子里,不乏达官显贵,事情闹得有些大,坊市中纷纷传言裴相一怒为红颜,便是连宫里的陛下,都听闻一二。
他们君臣多年,相处中很是随意,打趣道,“朕原先要赐下美人与你,你总是推拒,今日才知裴相情深。”
裴俭脸上的伤还未好,顶着萧恒戏谑的目光,他泰然自若道,“情深也不顶用,还不是惹恼了她,要与我和离。”
萧恒大笑出声,“素来全才的裴时章,竟也有为难的时候,不若朕允你几日假,好好追妻如何?”
他本意只为调侃,谁知裴俭倒是当真,躬身一礼道,“陛下圣明。”
萧恒笑容一顿,拿起玉盏喝了口茶,话已默默转了弯,“等黄河水患告一段落,且再说不迟。”
裴俭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他话锋一转,“陛下,臣最近查到靖王余孽,仍在朝中有残余势力。”
萧恒一惊,也收敛脸上笑意,既惊且怒,“是谁?”
想当初靖王豢养死士,逼宫谋反,若非裴俭多智,今日这皇位,且说不好是谁坐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对于心腹大患,再仁善的人,都会信奉赶尽杀绝这一途。
裴俭冷静道,“兵部尚书许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