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的权臣捂不热,重生后我不追了(64)
天色不早,顾辞从温府出来。他从来都是走仪桥街的大道回府。可今日心情实在太好,便想要去寻秦朗小酌两杯,这才拐入小道。
谁知这一临时起意,正好碰到裴俭从温府的角门往外走。边走,边回头跟门里的人说话。
某一瞬间,顾辞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封住,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裴俭与他迎面撞上。
只一眼,裴俭便看穿顾辞的心思。
他们自幼一处长大,本就彼此了解。何况顾辞现在简直将心事写在了脸上。
“好奇我如何知道角门?”裴俭撇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念兮能带你来,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气氛瞬间紧绷,剑拔弩张。
顾辞盯着裴俭。
忍得牙都疼了,才控制住冲上去搞死他的架势,冷声道,“念兮不是你能叫的名字。”
裴俭扯了扯嘴角,讥讽道,“不是我叫的,我也叫多次了。你才认识她几天?知道什么?”
他一路马不停蹄,从兰郡赶回京城,只求见她一面而不能。顾辞可以光明正大坐在温府的会客厅吃茶,他却在狭小的角门如同做贼一般。
现今,连贼也不能做,要被顾辞堵在这里质问。
所有的疲惫,委屈,难堪以及尖锐的难受,叫裴俭愈发刻薄:
“说起来,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心思?当时为什么不拆穿?别跟我讲什么兄弟情,那现在怎么不顾,还是你根本就是怕我将念兮抢走?”
顾辞这会儿已经恢复理智。
他知道裴俭是在逼自己生气。他不肯承认内心的隐秘和见到裴俭出现在角门时的刹那心慌,他不会叫面前这不要脸的东西如愿。
顾辞想要挤出一个笑,却发现脸是僵的,尚未及冠的他还没有裴俭的城府,对着面前的人,连装也装不出来。
“你还不知道吧?我父亲快回来了,我与念儿要定亲了。”
裴俭愣了片刻。他才回京,尚未拜见太子,更不知内情,不过镇国公能回京,该是派去北梁的探子发现了重要情报。
定亲——
他不由攥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脸色难看至极。可他比顾辞会装,尽管内心山崩地裂,语气仍旧云淡风轻:
“不说定亲,便是成亲又如何?多年夫妻都有合离的,你怎么保证她就只爱你一个?”
他的轻飘飘的话和无所谓的态度,不啻于火上浇油。且是明火执仗,亮出自己完全不存在的道德底线——
我在等你们分开。
即便你们成婚,我也不会放弃。
被人觊觎妻子,只要是男人,都忍耐不住,更何况顾辞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裴俭的话,挑起了他所有的不安和愤怒,如万丈波涛,只想将面前的人撕得粉碎。
这世上为何会有这般无耻下作之人?顾辞想不通。
“你就非要跟我争?”
裴俭这下连眼睛都懒得抬,讽刺道,“你也配?”
曾经最好的兄弟,如今却理直气壮地跟他抢心上人,顾辞再忍耐不住,松开马缰挥拳迎上去。
裴俭也早烦透了顾辞这副嘴脸。
明明抢人妻子的是他,明明贼人是他,却还露出一副遭遇背叛的可怜模样。多可笑,他裴俭从不屑于抢夺旁人,他要的,始终都是念兮,属于他的念兮。
就在两人堪堪交手之际,小巷里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
“时章?”
温远桥赴完好友之约往回走。方才席上他诗兴大发,做了两首应景应题的诗,被人一再夸耀,免不了多喝两杯。
怕从正门进回去被夫人逮个正着,温远桥打算走角门直接回府,却没想到会在家门口碰到裴俭。
不止裴时章一个,还有女儿的心上人,常来他们府上的顾辞。
“青野?你怎么也在此处?”
温远桥多饮了酒,思维迟钝,再加上夜色昏昏,并未发现两人异样的神色和古怪的气氛。
他扶着小厮从马上下来,一手牵着一个,也不等这两人开口,拉着人就往角门处走,“站在门外做什么?走走,跟伯父进去说话。”
第56章 说阴险谁最阴险
温远桥虽有三五分醉意,脑子却清楚得很。
夫人不许他多喝酒,尤其是这个月,他得了一场小小的风寒才好了,李氏三令五申,严禁他醉酒归家。今日是他犯戒,夫人定然要气怒。
其实被李氏不痛不痒地说两句,他倒也没什么。可毕竟气大伤身,长此以往,对夫人身子不好。
才头疼如何解决,可巧叫温远桥捡到两个救星。
不论是裴俭还是顾辞,都是青年有为的后生,此刻他携了这两人进府,带回前院说话,借此醒醒酒,夫人也就不会知道他喝多了酒的事情。
平白消弭了一场家庭争端,简直完美。
可唯一不和谐的因素,便是顾辞。
眼见温远桥要拉着他们往温府去,顾辞连忙推辞,“伯父,我方才从府里出来,便不进去了。如今天色晚了,我与时章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倒还罢了,迟早要做这家女婿,裴俭凭什么?
又非世交,天色已晚,裴俭有什么资格进温府。
用裴俭自己的话说,便是“他配吗?”
顾辞说着,自顾挣脱了温远桥的束缚。
温远桥一个醉酒文人,哪里比得过顾辞这年轻武将的气力。
急得在一旁干瞪眼。
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
不由愈发抓紧了另一边裴俭的衣袖不肯放。
裴俭有前世相处十几年的经验,只略思索片刻,便明白岳父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