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高氏一族办事嘛,干的活有一点粗糙。或者说高氏一族对于万蓁蓁太蔑视了。
凭什么以为万蓁蓁是宫婢出身,就真是一点没势没权?
借着万太监当年留下来的人脉,万蓁蓁自己又登上贵妃位,还得帝王圣宠。万太监留下来的旧人们还是乐得在宏治一朝有一些做为。
尝过权利为何的人,从来是宁可死,也不愿意失了权利。
权利,这才是人生最美好的毒与药,让人沉溺,不可自拔。
借着万太监的旧有势力,万蓁蓁先查清楚了。高氏一族想让她死,这一点不做假。
当然免不得中间嘛,万蓁蓁借势而起,又收拢了一些人心。对于宫廷内苑的风波诡绝,万蓁蓁从来不会小瞧的。
至于三皇子四皇子年少,不,应该是稚子年幼。万蓁蓁瞧在眼中。
可当初落水后的经历,还是让万蓁蓁起疑心。
被人强摁水里的感觉,那一种感觉不会错。如果不是她水性好,如果不是她力大,最后一力强十会。
万一她真被摁水里,最后殁了呢?
三皇子四皇子是天家贵胄,谁还能让他们偿命不成。
小小童子,心思歹毒。又或者就是小童恶,才会恶的如此没心没肺啊。
至于三皇子四皇子为何恨她?万蓁蓁也查出来,或者说拼出来一些答案。
根脚落在高氏一族,落在高太后的身上。当然中间有没有人做局?
肯定有。
万蓁蓁为何这般想法?不外乎就是贾皇后、杨惠妃,这二人都是得利者。
虽然瞧着贾皇后被天子摁了一回头,让杨惠妃得意一些。
可贾皇后落高太后的脸面,让寿康宫没再掌了宫权,那也是事实。
对于宫廷内苑的事情,有时候不必细查。自由心证,谁得利了,谁就算不是凶手。那也一定是参与者之一。
或者说不是参与者,也多半是旁观者。还可能是做局的人。若不然,好处能凭白无故的落到头上。
这等好运,万蓁蓁不相信的。
昭阳宫。
贾皇后召见了崔淑妃,还跟崔淑妃商量一回封妃大典的事宜。
崔淑妃心头欢喜,面上却是道:“一切听皇后娘娘的意思。”
问崔淑妃在意不在意封妃大典?她是在意的很。可越是在意,崔淑妃越要端一端架子。
如今跟以前不一样。崔淑妃也是上位者。总不能赤裸裸的上阵,那不成笑话嘛。
昭阳宫里,贾皇后和崔淑妃你来我往,双方都客客气气,有商有量。
丹若宫。
李子彻来一趟。或者说不止来跟贵妃闲聊趣事,聊聊闲适。
李子彻一来,他与贵妃进了殿内。尔后,打发走侍候的宫人们。
独余二人相处时,李子彻的目光落在万蓁蓁的身上。
“蓁蓁,你了不得。”李子彻夸赞道。
万蓁蓁坐于帝王身畔,她很坦然。仰了头,笑问道:“陛下夸我哪儿的优点,细细一说,让我自个得意一下。”
李子彻瞧着万蓁蓁的惬意态度,他念叨一个名字。一听这一个名字,万蓁蓁收敛起笑容。
禁军,天子亲军。禁军是统称,实则分为御林军、羽林军、铁林军三支。
御林军、羽林军守于燕京城,铁林军镇于顺天府。这三支军队是天家的根本,统称禁军。
禁,宫禁也。
“陛下,可是觉得我做错了。”万蓁蓁诚恳的问道。
“……”李子彻沉默片刻后,才说道:“你闹腾的太利害。敲登闻鼓,你也敢想。”
“为何不敢想?”万蓁蓁抬头问道。
“蓁蓁,你如今依仗朕宠你,就这般肆无忌惮吗?”李子彻问道。
“是啊。”万蓁蓁诚恳的回道。
“可我更知道,陛下是明君。陛下心中装着社稷江山。只要于江山有利,拔掉一些虫豸,又有何不可的。”万蓁蓁的一双眼眸子全是真诚。或者说真是信任。
“哈哈哈……”李子彻笑一回。
笑罢后,李子彻问道:“你信朕?”
“信。”万蓁蓁肯定的说道:“天下社稷,江山万里,全是陛下您的基业,您的宏图大志,若无这美如画的山河,又如何描绘,又如何留于青史昭昭。”
“那些虫豸岂配活于世间,那不是玷污了陛下的如画江山。”万蓁蓁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不怕?”李子彻再问道。
“不怕。”万蓁蓁回的肯定。
“我只是想让陛下收揽更多的军心。禁军是天家根本,不能让那些虫豸啃了陛下的根基。陛下念亲情,您不能出面做的事情,我替您做。些许刀剑风霜,些许谣言非议,我皆是不怕的。我已经许诺了陛下百年之后相死相随啊。”万蓁蓁伸手,她主动执起天子的手。
二人十指交缠,万蓁蓁在给天子洗一洗思绪。当然要让天子站自己这一边。
万蓁蓁做的大场面,没天子站台,岂不是容易被敌对的势力定点爆破。
要知道那些敢跳出来,敢为自己求一份公道的人,这一回是豁出去自己的性命。或者不止自己,更可能是拿了一家子的性命在赌。
要知道上位者的底线从来很低,一旦打击报复,被一家子整整齐齐都是小事。若掩盖了,那多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