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 昨个的宫宴上,帝王如此这般的盛赞宇文公主, 一经传开, 俱成佳话。
婉嫔的“婉”字来由,便是蕴含在这一句诗歌之中。
“太张扬了。本宫倒要瞧瞧,这婉嫔得意到几时。”杨惠妃冷哼一声。
“娘娘说的对, 这婉嫔尽使了狐媚手段。上不得台面。”杨嬷嬷跟自家娘娘一条心,也是骂骂咧咧。
“嬷嬷,这话不能乱讲。婉嫔是公主出身, 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这手段,怕多着。”杨惠妃真的很慎重。
杨惠妃就怕一朝不小心让谁上位成功, 逆风翻盘,最后轮到她做笑柄。这等事情,杨惠妃自然是竭力避免。
长寿宫,婉嫔居于此宫。
长寿宫的隔壁就是金粟宫,如今的杨惠妃跟婉嫔成为左右相邻的邻居。
秋,帝驾将出巡。
瑶仙宫。
李子彻来探望高贵妃,此时的贵妃依然在病中。太医传召诸多,效果约等于没有。
“陛下……”高贵妃唤一声。想一想后,她笑着又唤一声天子“表弟”。
“表弟,对不住,这一回的北巡,我失约,倒不能伴驾了。”高贵妃的语气里有一点失落。
“无妨。表姐仔细养病。来年你痊愈,我们一道出行,再北巡一回就是。”李子彻保证道。
“嗯。”高贵妃应一声。她的脸上显现出来欢喜之色。
北巡。李子彻不止带着禁卫与朝堂宗室,亦有嫔妃随驾。
高太后无心北巡,太后安养,做为儿媳的贾皇后自然得留守。
于是此回的北巡,伴驾嫔妃名单里有杨惠妃,有婉嫔,还有一位崔良人。除此,再无其它。
帝王出巡,巡视北蛮诸部。说是秋狩也罢,说是会盟也罢,不外乎敲打一下北蛮诸部,让他们乖顺一些。
摄于大周皇朝的大胜之威,这时候的北蛮诸部在宏治帝跟前就像是温顺的小猫一样,任搓任揉。
燕京城,皇宫,昭阳宫,椒房殿。
“皇后娘娘。”贾嬷嬷从殿外进来,一进来,向贾皇后见礼,禀道:“瑶仙宫的小黄门来报信,高贵妃殁了。”
“……”贾皇后一听这消息,当即站起身。
“贵妃殁了?”贾皇后问道。
“殁了。”贾嬷嬷肯定的说道。
“去瑶仙宫。”贾皇后说道。
“寿康宫可有人去报信?”贾皇后问道。
“瑶仙宫差人去报信儿了。”贾嬷嬷回道。这等事情,贾嬷嬷禀话前,当然问过。
寿康宫,凤仪殿。
高太后听着亲侄女殁了的消息时,她头疼着,疼的一阵儿一阵儿的。
高太后摆摆手,说道:“唉,熬了这些日子,罢。”
对于亲侄女的破身子骨,高太后还报着一线希望。哪料想她一个老人家还活着,小辈儿倒先去了。
高太后摆摆手,说道:“嬷嬷,你替哀家去一趟瑶仙宫。哀家头疼,便不去了。”
高贵妃是小辈,没得长辈让礼的道理。高太后头疼,更心疼。她想到高府里的亲娘。也不知亲侄女殁了的消息传到高府,亲娘咋办?
高太后担忧母亲高家太夫人遭不住。毕竟高贵妃打小养在高家太夫人的膝下。祖孙感情好。
“天子那一边差人报信吧。”高太后跟高嬷嬷又吩咐一话道。高嬷嬷应一声。
燕京城,内城,高府。
高家太夫人病的糊涂了。或者说高贵妃殁了的消息传来后,高家太夫人当场晕死过去。
好不容易让府医救过来,高家太夫人又起高热。
高家夫人一直抹眼泪,不止担忧婆母,她更心疼闺女。白发人送黑发人,高家夫人心疼的跟刀绞一般。
在心头,高家夫人未尝不是后悔了。凭高氏一族的门第,女儿不入皇家门,不做齐王侧妃,不做天子贵妃,会不会就平安喜乐一生?
“母亲。”高晨嫡妻怀着身孕,她还要安慰婆母。
府里上下,奴才们按着章程办事。可这主子里,太夫人病倒,夫人哭成泪人儿。
少夫人就得顶事,哪怕少夫人怀着身孕,还是双身子。
高晨嫡妻也叹息,替宫里的贵妃叹息。更替高府叹息。
祖母好着,高府门楣安稳如山。贵妃好着,五皇子好着,高府门楣继续展望未来几十年的富贵。
如今祖母病了,老人家在熬日子。贵妃和五皇子皆殁了,高府的外戚身份又顶几时?
高晨嫡妻想得多,却也继续安慰婆母高家夫人。
有长媳劝着,高家夫人慢慢收拾一番心情,再抹掉眼框子里的泪水。
北部的山山水水,黑色的土地,肥沃的沃野。
北蛮诸部的姑娘们爱慕着大英雄。在诸部贵女的眼中,宏治帝这等统御四方的帝王便是大英雄。
美人献给英雄,在诸部是习俗。
会盟盟约,起誓立约。这些献给上苍,由上苍为证。
至于献上美人,这是人间至理,姻亲为亲。
对此,宏治帝笑纳了诸部的美人。
载歌载舞不过小事。狩猎演武才是正餐。这等大会开在正酣时。宏治帝李子彻接到燕京城的消息。
“贵妃殁了。”李子彻不敢相信。
明明在前世,此时的表姐安在。表姐逝于来年。
李子彻知道改变一些事情,结果犹未可知。可他的心中还是难以接受,他的表姐殁了。
五皇子殁了,宏治帝不缺儿子。或者说这一个孩子生下来的先天体弱,就让帝王不敢抱有太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