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落得青菊那样的下场,那就得把沈云萱吩咐的事办好。不过办得越多,把柄就越多,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幸好,那药真的能治刘氏头疼胸闷的毛病,还让她在刘氏跟前得了脸。只要不出事,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除了这件事,沈云萱也没吩咐她别的什么,她日后也能轻松些。
芍药略略安心,打定主意要给自己寻一条后路,一有机会就离开京城,方能保住性命,好好活下去。
刘氏歇下了,沈云蓉和沈铭、沈钰来找她,都吃了闭门羹。沈钰没好气地对沈云蓉道:“都是因着你的事,把娘气成这样。”
沈云蓉半点不惯着他,直接斥道:“三弟莫不是忘了禁足抄经被打板子的事?明明是你惊吓到了娘娘,才惹出这许多事端,你若不知反省,早晚害人害己。”
沈云萱看不上沈钰,上辈子跛了脚一事无成,连在乡下长大的沈钧都不如,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大小声?
可沈钰更气,他为什么总捉弄沈云萱?不就是因为沈云蓉从小就讨厌沈云萱吗?讨厌沈云萱比她好看、比她得祖父祖母喜欢,出生都有龙凤呈祥的好名声,所以他才帮着欺负沈云萱。
结果这次他吃了这么大的亏,沈云蓉竟然一句问候都没有,看都没去看他一眼,那天他挨板子,都没听到沈云蓉好
好求情。这么多天,他本就压着气,没机会找沈云蓉质问,哪知今日才说了一句,沈云蓉竟来斥责他!
沈钰怒道:“要不要我们找娘分说清楚?看是因为你还是因为我?你整日缠着娘,也不知说了什么,之后娘就盯着我们读书,还换成了她进宫……”
“住口!”沈云蓉喝了一声,盯着沈钰的眼神很是冰冷。
沈钰知道轻重,不再说了,只是到底不甘心,等着沈云蓉寸步不让。沈云蓉瞥了他和沈铭一眼,转身就走。
沈钰对沈铭道:“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
沈铭也皱起眉,看着沈云蓉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段日子家里每个人都变得很奇怪,让他烦透了,还被逼着日日做学问,更是烦上加烦。好不容易等到沈云萱走了,爹娘又闹了起来,沈云蓉也和他们兄弟离心。
还有那个沈钧,打扮一番人模狗样的,竟看不出什么乡野泥腿子的土气,他听见不少下人议论沈钧气质斐然,不愧是大少爷云云,极是刺耳。想收拾下人,偏偏找过去就找不见人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扰得他心浮气躁,根本没心思读书。
见沈钰还要抱怨,沈铭直接走人,趁着刘氏休息没人管他,带小厮出府散心去了。至于刘氏叫他好生读书别被沈钧比下去,他心里嗤之以鼻。沈钧看起来再怎么气质斐然,也改变不了是乡下野小子的事实。他可是国子监的,会被沈钧比下去?简直可笑。
沈钰从前是沈家最受宠的孩子,如今却一肚子愤怒无人诉说,气得去了演武场和一众护院切磋。
沈修远叫人盯着他们,别在这一天闹出什么事来,结果就看他们兄妹三个如此不合,同沈钧、沈云萱兄妹齐心完全不同,莫非这就是龙凤胎与寻常兄妹的区别?还是出自不同的母亲的区别?
看看这兄妹三个在刘氏院门口吵,刘氏竟然歇下了不管,怪不得教不好三个孩子,连下人都没眼力劲。
沈修远在书房里独自生气,青菊端着茶走了进来,柔声道:“老爷喝茶。”
沈修远瞧见是她,不禁一怔,“青菊?你怎会在此?你没跟娘娘进宫?”
青菊眼圈一红,跪在地上说了父兄被抓的事,羞愧道:“奴婢自幼跟在娘娘身边,恨不得片刻不离,没有管束家人,没想到他们惹了这样的祸。奴婢哪还有脸在娘娘跟前伺候?
娘娘此去,奴婢怕是无缘再见,想到娘娘平日里念叨最多的便是老爷,就想到老爷身边伺候,替娘娘照顾好老爷,还望老爷成全。”
下人犯事通常都是发卖了,沈云萱竟然把人抓了送官?怎么都没和他说一声?叫旁人知道了,定会笑话他管家不利。紧接着他又听青菊说沈云萱平日里念叨最多的就是他,心里好奇,就叫青菊起来,同他好好说说。
青菊抹干净眼泪,站到他身后娓娓道来。青菊上辈子能成为沈云萱最信任的心腹,自然头脑够灵活,嘴皮子也够厉害,她想哄一个人的时候,绝对能哄到人心里去,不一会儿就把沈修远逗笑了。
外头收了二十两银子放她进来的小厮松了口气,老爷笑了就不会追究他让青菊奉茶的事了。不过这青菊还真有两下子,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看来要不了多久,府里就要多一位青姨娘了!
府里各处像唱戏似的,沈钧一点兴趣都没有,拿着沈云萱给的几个方子,在房中专心研究如何发展他们兄妹名下的铺子、庄子,如何赚银子、如何得皇上重视、如何利国利民,最重要的是,好东西该在什么时机拿出来才对他们最有利。
这是大事,关乎他们兄妹的将来,轻忽不得,目前最符合他身份,最合适拿出来的便是牛痘还有科举,他必须足够耀眼,才能成为沈云萱的助力。他沉下心制定妥善的计划,以此来淡化兄妹分离的伤感。
沈云萱一路入宫,被送到了距离皇上寝宫不远不近的安和宫。皇上刚登基三年,后宫空虚,整个安和宫只有她一个主子,倒是清净。宫殿布置很是寻常,不奢华也不很朴素,给沈云萱的感觉就是中庸,也看得出皇上的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