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琨冷下脸,“不用,拿回去。”说完他就绕过夏荷准备走。
夏荷脸色一变,忙道,“姑爷留步,小姐请姑爷去喜房,有一件关于谢沈两家生死存亡的大事,要亲口告诉姑爷,请姑爷速速过去。”
谢琨皱眉止步,他愿意妥协成亲,原因之一也是为了家族,他必须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如今听闻沈云蓉有大事告诉他,虽然他不觉得两家有什么大事,但出征在即,他不知何时能回来,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实在不敢冒险,只得转弯去了喜房。
喜娘还在等着他呢,还有一些女眷脸上都带着善意的笑容,让谢琨掀盖头、喝交杯酒。谢琨心里不愿意做这些,但这么多人看着,他必须照做,只是脸色更难看了。弄得在场众人笑容都收敛了些,面面相觑,猜测谢家是不是对这门亲事不满啊?怎么谢琨很不情愿的样子?
沈云蓉红着脸抬头看向谢琨,满脸的羞涩和崇拜,仿佛谢琨就是她最最心爱的人。这又让谢琨皱了眉,感觉对不起心上人,直接道:“盖头也掀了,都散了吧。”
喜娘尴尬地笑道:“新郎官迫不及待想和新娘子独处呢,咱们都快走吧,哈哈……”
众人都不想继续留下去了,竟连一句打趣的话都没有,就快步离开了喜房。
沈云蓉错愕地起身:“夫君,你怎么能……”
“有什么事,如今房中只有你我,可以说了?”谢琨坐到离她很远的椅子上,冷着脸问。
沈云蓉只当他是出征在即,心里不耐烦,没有多想,上前道:“是我姐姐,她入宫做了皇妃,今日我才知道,她有了身孕,被皇上封为贤妃,居众妃之首,只等举行封妃典礼,便昭告天下了。”
谢琨皱起眉,“为何说这是谢沈两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沈云蓉眼中含了泪,哽咽道:“不知夫君可知,原本该与你成亲的是我姐姐?”
谢琨还真不知道,惊讶地看向她。沈云蓉心里有了底,继续道:“姐
姐听闻父亲要送我入宫为妃,便以她生母的情分逼父亲送她入宫,由我嫁到谢家来完成两家的婚约。如若只是这样,妾身并无怨言,但姐姐入宫得宠后,不知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如今皇上时常斥责我父亲,今日你我大婚,她也不肯添妆,我担心她会对我们两家不利。”
谢琨被逼订婚后,心里抵触,从来没问过关于沈家的事,没想到沈家还闹出了换亲之事。这意思就是沈云萱贪图荣华富贵,逼幼妹替婚嫁过来的。那沈云蓉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和他一样是被迫结亲,谢琨心里的敌意淡了许多。
他觉得这种事谁都不可能乱说,既然沈云蓉这么说了,那大概就是真的。不过他也不怕,朝皇宫的方向拱手说道:“皇上乃是明君,不会因妃子挑拨就针对两位大臣,你且安心。”
沈云蓉看着他的眼神很无助,也很无措,“真的吗?这些日子父亲被皇上斥责,迁怒于我,我……”
原来在家里还是个受了苦的,谢琨看着十分弱势的沈云蓉,实在无法按之前的计划,让她成为笑柄,毕竟沈云蓉已经够惨了,如今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他再因心上人狠狠踩沈云蓉一脚,那他成什么人了?
所以谢琨起身安慰了一句,“放心吧,你已经是谢家的人了,谁也伤害不了你。我会交代下去,让府里……”
话没说完,谢琨感觉一阵晕眩,连忙扶住桌子晃了晃头,抬眼就见沈云蓉扶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吃惊地看向刚刚喝的交杯酒,“那酒……难道……”说完就趴在了桌上,随后谢琨也没了知觉。
夏荷带人进来,将两人扶到床上,又退出去守住门口。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洞房的声音。
之前看过掀盖头的那些女眷更奇怪了,明明谢琨对沈云蓉很不满意,怎么早早就在喜房里歇息了?难道谢琨是习惯冷脸,其实心里很高兴?
第二日清晨,谢琨突然从梦中惊醒,看到自己搂着沈云蓉身无寸缕,脑袋就嗡的一下,脸色铁青地一把推开沈云蓉!
沈云蓉跌落在地,睁眼看到自己光着身子,顿时尖叫出声,抓过地上的衣服就披到身上,哭着道:“这是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夫君?你、你怎么能把我踢到地上?”
夏荷等人听到动静,连忙冲进来,把沈云蓉扶起来。谢琨厌恶地瞪着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她像是不知情的样子,心想定是父母猜到他不愿意洞房,故意在交杯酒里下了药。
谢府的下人也进来了好几个,谢琨突然趴到床边干呕了几声。
沈云蓉哭声一顿,瞪大眼看着谢琨,不敢置信他会是这个反应,气得脸色涨红,满脸愤怒。其他下人瞬间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谢琨干呕之后,快速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站住!”沈云蓉厉声质问,“谢琨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厌恶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能这般折辱我?”
谢琨扭头阴冷地盯着她,“你该庆幸那药不是你下的,否则我要你的命!”
上过战场那种杀伐之气骇得沈云蓉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后退半步,再回神,谢琨已经走了。她看着满屋子的下人,突然发了火,“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下人们跑出房间,就听见房间里噼里啪啦响起瓷器摔碎的声音。沈云蓉带来的丫鬟不敢吱声,谢府的下人却没那么多顾忌,全都在窃窃私语,惊讶昨日提前洞房竟是因为下药,谁下的药啊?还有他们小将军竟这么厌恶少夫人,厌恶得差点吐出来,看来少夫人不得小将军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