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邻居笑着夸赞,“大娘你有福啊,孙子出息,孙女勤劳能干,你家可真会养孩子。”
沈老太挤出个笑,不知道说什么。孙子要进李家是让她磕头哭求换来的,孙女做好吃的是霍霍家里的东西,哪一样都让她的心滴血,偏偏不能对外人言,她也不会训斥孩子,只能快走几步进屋告诉沈老头去。
沈福和王杏花回家吃饭,看到这饼,心里就打起鼓。果然,连平日里不吭声的大嫂刘氏都惊呆了,拿起饼脱口道:“这是把家里的油用光了?二丫你疯了?”
沈云萱无辜道:“我是为了给大伙补身子啊,咱家一个个这么辛苦,不吃点好的怎么行?”
沈老头出来正好听见,怒道:“沈二丫你这是
要翻天?有完没完?不就是之前让你去李家你不乐意,后来不让你去你又眼红那点事?给你那么多银子也该翻篇了吧?整天闹个没完你欠揍?”
沈云萱不解道:“不是你们说堂哥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吗?咱们作为堂哥的家人干啥还抠抠搜搜?传出去不是给堂哥丢人?要我说,爷爷你们就是太胆小了,堂哥可是李家少爷的书童啊,将来说不定要当官老爷的,咱家连张饼都不放油,我堂哥的脸往哪搁?
再说人活着不知道哪天没,连口吃的都吃不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算想明白了,我往后活着一天就要吃饱喝足,高高兴兴的。爹,娘,快坐下吃饭,他们不爱吃,咱就多吃两张。”
沈云萱给爹娘盛了鸡蛋汤,一人夹了三张饼,坐下就开吃。沈福和白杏花无措地看看其他人,但沈云萱气场太强,他们下意识听女儿的坐下吃了起来,刚咬一口就惊讶地瞪大了眼。
“二丫,这是你做的?咋这么好吃?”
“二丫!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饼!汤也这么好喝,里头放啥了?咋这么好喝?”
两人惊奇坏了,忍不住大口大口吃。沈家耀本想借题发挥揍沈云萱一顿,此时也顾不上了,抓过一张饼就咬了一口,动作一顿,紧接着连咬好几口,还又拿了五张饼放自己面前。
其他人连忙坐下开吃,表情都从疑惑变成惊讶,一口接一口吃,把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沈云萱这才说:“我从小就喜欢琢磨这些,这不是以前不敢放油盐调料吗,做得就一般,现在死过一次,我可要痛快点活,天天都要吃好吃的。”
沈老头怒道:“够了!整天死啊死的,你也不嫌晦气!你这话说给谁听呢?我欠你的?”
沈老太也忍不住出声了,“是啊二丫,不是奶奶说你,你这两天也太不像话了。霍霍这么老多东西,一个月的粮食都叫你这两天整没了,啥人家也禁不住这么吃啊。你有气朝我发,别祸害家里的粮食。”
周氏找到机会冷笑道:“二丫这是闹脾气呢,要了五两银子还不满意,想要更多呢。”
沈栋批评道:“二丫你也真是的,全家属你最小,没想到你最闹腾,姑娘家掐尖要强当心嫁不出去。”
沈云萱把碗往桌上一放,“吃的时候你们吃个精光,现在又嫌我做得不对,那我以后不做了,谁爱做谁做!不行就分家,我们三房自己过,到时候我爱吃啥吃啥,天天不干活也没人管。”
“二丫!”沈福惊呼出声,这可是沈家第一次出现“分家”二字,怎么会是他们三房说出来的?他连忙把女儿拉到身后,抬头看沈老头,“……爹。”
果然沈老头暴怒了,“混账玩意儿!老子还没死的,谁敢分家?”
这动静打断了沈家耀的思绪,他皱起眉,脑子里还在回想,上辈子隐约听说沈云萱能给少爷当妾是菜做的好,难道是真的?那沈云萱做出好吃的东西,万一哪天被李家少爷发现,会不会又纳沈云萱当妾?
沈云萱瞥他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凉凉地道,“爷爷你生什么气啊,我不是随口一说吗?堂哥都要去当官了,我傻吗我分家?你可是说过堂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全家都靠他。我现在就等着堂哥去李家多认识些权贵,好给我找个富贵人家。”
刘氏皱眉,“三弟妹,你还是教教二丫,姑娘家家的说什么找人家的事?这性子也得改改,别传出去影响大丫名声。”
王杏花有些窘迫,但还是维护女儿,“大嫂说啥呢?这不是只有自己家人才说的吗?谁往外传?二丫在村里名声好着呢。”
这是事实,沈云萱从小懂事,干活利索,在村里总能看见她洗衣、挖菜、打猪草、下地等等干活的身影,邻居们还知道沈家的饭也是沈云萱在做,在勤劳能干这方面名声肯定沈大丫强。
刘氏挂了脸,还要再说,沈家耀却不耐烦了,“好不容易在家住两天,吵吵个没完,吃都堵不上你们的嘴。沈云萱有一句话没说错,以后我是有身份的人,你们别抠抠搜搜、斤斤计较,在外面丢我的脸。”
一桌人脸色都不好看了,这叫什么话?教训他们?
沈云萱却突然道:“你管我叫啥?沈云萱?”
沈家耀表情一僵,急忙解释,“你听错了,我说沈云玄,我在县里一个朋友的名字,一时着急叫错了。”
沈云萱却道:“这倒巧了,我以前逛集市的时候,听人说天上的云洁白无瑕,又说萱草就是无忧草,我当时就想,要是有机会我要改个名,就叫云萱。堂哥你说巧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