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升刚在老太太那受了气,被逼着娶妻,此时半点不想听关于女人的事,摆摆手道:“家里厨子什么做不了?过来,陪本少爷玩会儿蹴鞠。”
“好嘞!”沈忠露出笑来,心里也明朗了。李耀升终于把沈云萱放下了,那他可就不用再顾忌沈云萱了。
受皇上褒奖又如何?一个妇人,又不是官,越张扬越容易出事,出了事也没人会给她出头。
沈忠都没发现自己心里一直堵着口气,凭什么沈云萱就能过好?他重生一次做了这么多事,至少要把沈云萱踩在脚下才能心理平衡。
他也不想干什么,就想把给沈云萱的铺子找点麻烦,让她生意不要那么好,要是能把铺子搅和黄了就更好了。
于是沈忠收买了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和几个小乞丐,那混混到云来食肆买了两个包子,站在店门口就吃上了,谁知刚吃完就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啊!我肚子好痛!你这包子里放了什么,我肚子怎么这么痛!”
店里吃饭的几位客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放下筷子探头去看。那几个小乞丐立马跑向四面八方,“云来食肆吃死人了!云来食肆吃死人啦!”
沈福和白杏花面色一变,急忙出来搀扶那混混,结果那混混拳打脚踢地就是不让他们碰,口中还在嚷嚷,“想杀人灭口吗?别碰我!”
他脸色发白,为了演的逼真,来之前特意吃了一把生蘑菇,看着还真像要出事的样子。
沈云萱快步走出来,拍拍张礼山,“去报官!”
混混一听“报官”傻眼了,“什么报官?你们店大欺客,往包子里放害人的东西,还想叫人抓我?是不是给官差送礼了?”
混混一骨碌爬起来,捂着肚子就跑,“你等着,我找人来跟你算账!”
沈福带人追了一条街已经找不到他的人影了,显然他对地形非常熟悉,不知道从哪跑了。白杏花担忧道:“怎么办?刚才一帮小乞丐嚷嚷着跑了,如今恐怕全县都要听到了。”
明显是有人搞事,沈云萱淡定道:“不用管,这么拙劣的谎言,撑不了多久。我们慢慢做口碑,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她回头对店里没动筷子的几位客人笑道,“大家别担心,官差一定会抓到恶意捣乱的人,查问清楚是谁派他来的。近日食肆确实生意好,惹人眼红了,多谢大家照顾小店生意。扰了大家的兴致,我们每桌送一碟炸花生米,大家吃好喝好啊。”
本来还有点担心的客人一听是别人眼红就信了大半,再一听还有东
西送,纷纷说了几句客气的话,重新拿起筷子吃起来。
混混跑了,这件事不了了之,当然,对食肆是造成了一点点影响的。有还没来吃过的人想着就先别来的,等铺子开时间长了再说。还有很喜欢来吃的,也心里嘀咕,怀疑菜里不会放什么东西使人上瘾吧?不然怎么大伙那么爱吃呢。
很多人都不能独立思考,听风就是雨,怀疑这怀疑那,沈忠这一招虽然简单粗暴,聪明人一眼就能拆穿,但对付卖吃食的铺子还真的有用。大家都觉得小心没大错,暂时观望观望,又不是非得急在这会儿吃。
没想到这还不算完,过了两天,沈云萱晚上准备做卤味时,发现食材被人动过了,上面竟然洒了粉末。
沈福气道:“这该不会是毒老鼠的药吧?”
沈云萱皱起眉头,“报官吧。”
三日内报了两次官,知道的人议论纷纷,官差也觉得事态恶劣。生意竞争没问题,但不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啊,特意找了人来验那粉末。
结果粉末只是面粉掺了些碱,是无害的。官差表情古怪,“沈姑娘,这会不会是你准备明天做花卷用的,不小心撒上了?你这平日里有好些小孩,说不定是他们弄的。”
沈云萱立即道:“不会,我对食材看得很紧,这些是因为刚送来的时候起风了,我进屋加了件衣裳,出来就发现有这些粉末,绝对是外人翻墙进来做的。”
官差也去墙根下查看了,细细查了三遍,终于发现一个很浅的脚印,“若真是贼人,费这么大力气给你撒点面粉是图啥?吓唬你?”
“也许,如果我没有报官,再被别人知道这件事,客人就会怀疑我家食材的安全了。”沈云萱只能这样猜测了。
之后官差离开的时候,发现店外确实比平时多了些人。官差多长了个心眼,过去问他们围过来做什么,大伙儿支支吾吾的,然后就有人说:“小乞丐嚷嚷说云来食肆的食材被下药了。”
这就肯定是人为的了,官差脸色很差,问清楚小乞丐在哪就去抓人,结果扑了个空,满县城都没找到人,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这次对食肆的影响就大了些,连码头上跟沈福熟悉的人,都问他,面食没影响吧?大户人家更是直接断了订单。
沈云萱开铺子的时间太短了,从卖花卷至今也还不到半年,口碑不够硬,信任她的人不够多,基本都是半信半疑,暂且就不吃了。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沈云萱便托了相熟的食材供应铺老板帮忙打听,跟另外几家酒楼、茶馆、食肆的老板透透话,意思是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
几位老板很快就回了消息,称他们决不会做这种事,太下作了。
沈云萱也觉得,在他们这县城里,别的不说,治安一直是很好的。她上辈子还真没听说过如此恶劣的竞争手段,看似小打小闹,甚至抓到人都定不了罪,关几天就得放了,却着实见效。吃食有问题,对食肆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