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差点被面汤呛到:“不是!他是我哥。”
“咦?”老板,“亲哥?你俩长得不怎么像。”
时夏抿着唇,没回答,时泓笑道:“是亲哥。”
老板“哇”了一声,不怎么赞同地说:“那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时泓:?
他为什么从老板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责怪?
老板又对时夏说:“难怪不年不节的你也过来了,原来是带着哥哥看你妈妈?”
时夏:“……”
时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其实没想到那一层,只是想着这家餐厅物美价廉,而且没什么人,她哥不会被人认出来。
这些日子,她也在上网,虽然没亲口问过时泓,但心里笃定她哥最近一定很郁闷,她不想吃个饭,也让时泓被围观,万一被黑粉认出来当面辱骂怎么办?
写作业的小孩哥叫爸爸,暂时把老板吸引走,小小的餐桌旁只留下兄妹两人,时夏却还是没逃过那个话题。
时泓:“他说看妈妈是什么意思?难道……妈妈的墓地在附近?”很有可能啊,这荒郊野岭的,多么适合建公墓。
时夏抿着唇,连面也不吃了。
“……”时泓有点头大,“你这小孩儿怎么那么别扭,是你把我领到这儿,结果问你话又不说,哎,哎,你别哭啊!”
他眼睁睁看着自家可爱的妹妹,眼睛里迅速积满泪水,几秒钟后,一滴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
时泓:“!!!!”
这次轮到时总炸毛,他手足无措地起身抽纸巾,给妹妹擦眼泪:“你怎么了这是?不想说,我不问你就是了!哎呦别哭,我最怕女孩子哭。”
时夏似乎很委屈,但碍于老板好奇地望过来,既不说话,也不放声哭,只是一边控制不住地掉眼泪,一边狂吃面条。
半碗面下去,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腮帮子鼓鼓地说:“那我带你去看她。”
时泓哪里敢说不,随口应道:“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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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两兄妹嗦面的时候,发酵了几天的舆论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几条《金融男女》的“花絮”被放了出来,包括一些被删减的采访片段,包括演员们对着镜头快乐地分享时泓请的夜宵,包括工作人员对时泓的正面评价。
然而这些事实还不够洗白,除了更多的、关于时泓的正面评价之外,沈靥还用自己的大号发了一条视频。
视频的背景还是夏天,背景里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短袖,沈靥一套西装的戏服,额头也出了汗,一边举着小风扇,一边对镜头笑道:“时泓这个人呢,很有才华……”
这条明显的站队视频,瞬间止住了所有谩骂。
沈靥的粉丝量恐怖如斯,她们哥哥站谁,她们就见不得谁被骂,有关时泓蹭热度的新闻早成了过去式,这会儿相当一部分粉丝也被时泓扮演的那位新中式霸道总裁迷住,何况哥哥发声,她们自然力挺。
网上的娱乐瞬间逆转。
但这还没结束。
利博效率很高,已经联系了一堆营销号,这会儿正在组织危机公关组开会,确定文案。
利博的团队都是信得过的老搭档,干活很利索,工作起来没有废话,有人直接问:“博哥,文案写到什么程度?要把陈羽书一次按死吗?”
利博想着沈靥咬牙切齿的样儿,拍板:“对。另外,挖一些他的黑料,咱们可是有素质、有底线的娱乐工作者,不能乱造谣,说话办事得有理有据。”
“好嘞,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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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公墓。
时夏一言不发地在前边带路,时泓怕又惹她哭,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地跟着,在墓地门口才听到两人提到这座公墓的名字。
“别看这地方很破,就一破院子,俩守墓的老头,满地都是土……瞧着不起眼,但价格不便宜,今年已经涨到三十万一块,还都满了,哎,后悔没早买!”
“妈呀,我可埋不起,”另一人咋舌,“这几年墓地差不多全卖出去,生意也好做一些,清明那几天,能赚这个数,而且贡品好多人都不打开,还能回收……哎,有客人,来扫墓吗?买点纸钱不?还有金元宝和贡品……咦,是你啊?”
纸扎品店老板看着时泓说:“我认得你!”他激动起来,狂拍身边的合伙人,“我说什么来着,是明星!那个年年过了清明节才来咱们这儿买贡品的小帅哥,就是明星!你看他的脸,认得不?看过《金融男女》吗?”
时泓:“……”
时夏诧异地看向她哥,“你也每年都来吗?”
时泓其实不记得了,但豪气地买了一大堆金元宝,拎着两个大袋子,说:“走吧,去看看她。”
虽然不记得,但有种奇异的感觉。
那种马上就要想起什么重要信息的感觉又来了,时泓有种预感,或许见一见养母,他能拼凑出原身那块埋藏在心底的、最深的重要记忆。
时夏汪着两只泪眼看时泓,小声道:“你为什么不说?我以为你,回了亲生父母身边,就……”
“走吧。”时泓叹口气,“你记得妈在哪儿吗?”
时夏点点头。
墓碑在墓园的最深处,上面贴着一张照片,黑白照片里的女人还很年轻,目光温柔。
时泓与她对视,记忆一下子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