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慕东沉吟片刻,摇头道:“跟你合作,我确实收益良多。可是, 这是一场只对我有利的买卖,淡水湖集团会有损失。”
时泓:“只是轻微的损失, 当做霍总帮忙的报酬。”而且那一点代价, 等集团归他所有, 时泓很快就能赚回来。
霍慕东探究地望着他,“时总, 既然是合作, 就得信得过彼此, 你得给我交个底, 我心里才有底。我不是赌徒,更不是鲁莽的人, 赢面够大,才敢下注。”
时泓心道:不,你是。
时泓:“好,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霍总, 你应该知道我的家庭环境,我14岁才被接回家, 父母不待见, 兄弟不喜欢,是个没人爱的‘万人嫌’,以往的花边新闻、圈内闲话,想必你已经听得够多了,就不再赘述。
现在我父亲老了,身体又不好, 万一有一天出了什么意外,家族的重任会落在谁的头上?”
霍慕东:“你或者你大哥。”
总归不可能是陈羽书,他是养子,而且一直在娱乐圈混日子,连集团的大门都没踏入过。
“我?”时泓嗤笑,“他们姓陈,而我甚至没改姓,没有认祖归宗。”
霍慕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可你父亲最近很器重你。”
“霍总果然消息灵通。”时泓说,“可我母亲不这么想,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认祖归宗吗?”
霍慕东顺着他的思路猜:“因为你母亲?”
时泓点头:“做父母的,没有不偏心的。她喜欢第一个孩子,也是人之常情,何况我十几岁才被接回来,她总觉得我跟她不亲近。”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
时泓不愿意把陈家那点污糟事拿出来铺开了给别人讲。又浪费时间,又不好解释细节。
只要让霍慕东相信就足够了。
霍总果然没有对他的家务事刨根问底,“这个理由还算充分,你想怎么做?”
时泓只透露能透露的:“当然是,把我母亲剥离出集团的权利体系,万一我父亲身体再出状况,我得求一个跟大哥公平的竞争机会。”
霍慕东若有所思。
时泓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慢条斯理地说:“霍总,换做是你,公司面临负面消息,股价大崩,银行坐不住来抽贷……你会怎么做?”
不愧是玩资本的,思路都一样,霍慕东毫不犹豫:“离婚,剥离债务。”
时泓:“没错。”
“……”
“……”
片刻后,两人相视一笑,竟都生出一些惺惺相惜的意思,霍慕东一摆手:“请。说了半天,还没请时总喝杯茶,尝尝我的普洱。”
时泓笑着落座,“霍总,跟你一见如故,希望有机会多多坐在一起喝茶。”
霍慕东一边摆弄他的茶台,一边笑道:“以前我是喝咖啡的,自从有了孩子,才改成喝茶,磨炼心境。”
时泓实在没忍住好奇:“听说那孩子是江老师带来的?”
由于江礼不好意思宣扬男人生孩子的事,所以俩人早就统一了对外口径,霍慕东说:“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不明真相的时总佩服这种心胸,由衷地比了个大拇指。
霍总嘚瑟起来:“有老婆真的不一样,每天下班,想到老婆孩子,有饭局都不想去……那种幸福感,真的金不换。”
时泓幽幽地喝了一口茶,有些羡慕地叹息:“是啊,有家多幸福,有了家庭,谁愿意出去鬼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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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总是个有手腕的人,没多久,一些不利于淡水湖集团的小道消息就充斥在金融市场,股价有了小幅度的波动。
这种波动还在正常范围内,所以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但很快,就有专业的做空公司预告即将发布针对淡水湖的做空报告。
并且它抛出的“预告”内容,有理有据,这下不但引起了广大股民的恐慌,就连集团内部的气氛也紧张起来。
——数据太准了!
陈远澍急匆匆地从外地赶回来开董事会,连一直在外独立经营娱乐公司的陈川箫也被叫回来出席。
沈靥被公司内的氛围感染,忍不住悄悄问:“时哥,股价这么快就跌了吗?”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时泓悠然地说:“当然,有内鬼,里应外合还不快。”
沈靥:“……”
怎么这人骂自己也不留情的?
沈靥:“万一霍总不遵守诺言,没有及时收手怎么办?集团会不会就此衰落下去?”
“不会。”时泓整理好笔记本,从笔筒里随意抽了一根不怎么实用的纪念款钢笔,边走边说,“他没理由这么做,你以为他为什么跟我联手?股价先低再高,他才有利可图啊。而且你看,现在暴露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沈靥:“那为什么……董事会和高管们都那么紧张?”
“因为情绪。金融市场里,信心和情绪也是重要一环,打个比方,哪个银行不怕挤兑?”
沈靥若有所思之际,时泓已经大步迈出去,出了办公室的门之后,又退一步折回来:“小沈,以后没事不要进我的办公室,耽误我工作,记住了?”
沈靥:“……”
目睹全程的女助理连忙垂下脑袋,假装没注意到这一幕。
哎呀,原来时总跟沈靥关系这么差的么?她有点心疼自家偶像,同时又感到疑惑。凭借她嗑CP的多年经验,总感觉他俩的关系不那么单纯,尤其是沈助理,看时总的眼神……非常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