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陈家别墅要20多公里,按着地图上一片标红的堵车概况,差不多得走一小时四十分钟,足够他们慢慢聊天。
沈靥:“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股价跌了,他们就要离婚?”
自打沈靥把差不多全副身家都拿出来交给“前男友”,时泓对他的态度也逐渐柔软,现在耐心更足。——反正都堵在路上了。
时泓:“你知道吗?股价不是越高越好,也不是越低越差。有些公司的管理层还会刻意压低股价,分散股本,以便于他们的管理……这种有意思的例子太多了,如果你有兴趣,我以后慢慢给你讲。”
沈靥见缝插针地说:“所以我是有机会的?”
时泓:?
沈靥抽空冲时泓笑了下,他五官极其精致,笑起来更是眉目如画,看得时总心头一跳。
妈的,又勾引他!
时泓假装没听懂他说的“机会”,生硬地把话题拉回去:“这叫‘战术性离婚’,他们不是怕股票跌,而是畏惧一些负面消息,引来的蝴蝶效应。”
沈靥见他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气馁,试探地顺着他的思路猜:“证监会调查?”
时泓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这是原因之一。还有投资商跑路,银行抽贷……一旦资金链断裂,会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我那位‘父亲’,可是征战商场三十年的老狐狸,不可能等到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再做出反应。他现在提前离婚,做好资产隔离,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他可以让已经离婚的配偶,从‘股权人’变成‘债权人’,即便公司破产,陈家的财产还是能保住。
甚至,如果操作得当,还能大赚一笔。
当然,淡水湖集团经营状况良好,目前还是一只可以下金鸡蛋的母鸡,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沈靥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他们这次假离婚,公司的股权,全都会落在陈老董事长名下,而甘夫人得到个人财产?”
“聪明!”时泓不由得真心实意地夸,“你这么聪明,如果不做明星,说不定真能跟我一起开拓市场。”
沈靥闻言,颤了下睫毛,轻声说:“如果我不做明星,你真的愿意带我?”
时泓:“什么?”他音量太低,又恰好被旁边一辆车的鸣笛盖住,时总没听清楚。
“没什么。”沈靥打了下方向盘,加油、换路、减速,一个漂亮的并线,一气呵成后,才说,“可甘夫人还是会得到很多个人财产,她那么对待你,你甘心吗?”
陈家的事,当初在青铜科技求援的时候,沈靥就差不多猜到了。
而时泓也没对他隐瞒。
“狸猫换太子”的秘密一揭开,甘燕云明目张胆地偏心“假少爷”这件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时泓还藏着一点小心思:万一他俩重归于好,若有合适的机会,可以把当初原身拉沈靥炒作的事情澄清一下。
哎,之前该不会误会了小靥子吧?一般人应该不会把全部家产都交出去,连个借条都不肯收……
“时哥?”
时泓回过神,轻咳一声,才说:“这个啊。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虽说她对我不仁,但我也不想对一个女人赶尽杀绝。”毕竟她也是受害者,真正错的人是陈老董事长。
一脚踏两只船,用原配的钱,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转头又找小三生儿子,还险些让小三登堂入室。
带入甘夫人,早就活活气死。
然而,原身也的的确确被甘燕云欺辱打压了十年,这笔糊涂账,时泓作为拥有原身记忆的半个当事人,也理不清楚。
好在他对陈家的伦理大戏不感兴趣,他想要的,从来都是“权力”二字。
那不是单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比起拥有财富,时泓更享受创造财富的过程。
淡水湖集团交到他手里,也许比在陈老董事长任下,还要辉煌。
时总踌躇满志:“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收网’。”
是时候跟霍总通通气,让他控股的那家做空机构准备好发布“失败”的做空报告,以解除这次淡水湖集团的危机了。
然而,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小靥子,你得陪我演一场戏。”时泓吩咐。
沈靥对于“小靥子”这个亲昵的称呼很满意,虽然不知道时泓是有意为之,还是随口叫习惯了。
“没问题,演戏我是专业的。”
时泓:“。”
不是,沈靥怎么突然这么高兴?眼睛亮晶晶的,要是有条尾巴,说不定都在屁股后边摇起来了,演戏让他这么兴奋吗?
不愧是天生的演员啊。
时泓:“还有剧本,也帮我想想,该怎么让老头子‘不经意间’,听到他老婆当年把我掉包的事。”
沈靥格外认真:“是不是得查一查当初经手这事儿的当事人,找到足够多的‘人证’、‘物证’,还有陈羽书,如果如甘夫人所说,他是从孤儿院抱回来的,那一定有痕迹,她绝对没走正规程序,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有没有突然暴富的、突然辞职的……”
“不用那么麻烦。”时泓被逗笑了,“我们又不是去法院告她,还需要调查取证吗?说白了,这只是家务事。”
“让老头子心里种下一颗疑惑的种子就好了,其他的,他自己自然会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