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想和好。
沈靥说:“这次换我追求你, 好吗?”
时泓心中一动,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天菜,主动说出“追求”二字, 说不动心是假的。
“怎么追?”时泓问,“从来都是我追别人, 还从没被追过呢。”
沈靥暗暗咬了下槽牙。
提起他过去那些莺莺燕燕, 沈靥就难受, 这人却偏偏喜欢提。
但沈靥告诉自己,要大度, 既然选了这个人, 就得接受他的一切, 过去他无从参与, 以后这个只归自己就好。
沈靥:“我会认真对待……”
“别。”时泓却打断他,食指直接按在他唇上, “有些事用不着那么严肃。如果你用什么鲜花、大餐、名贵礼物来讨好我,那可使错手段了。”那些都是他玩剩下的,自己怎么会动心呢?
沈靥迷惑了:“那你想要什么?”他听时泓这口气,明明不像是想拒绝自己。
时泓微微一笑, 挪得离沈靥近了一点儿,然后引诱似的, 说:“我想要什么, 难道你不清楚吗?”
沈靥:“……”
虽然这人没明说,但沈靥却莫名从他那不怎么正经的语气、格外暧昧的肢体动作上,理解了意图。
他应该是想……他果然是想……
时泓故意逗沈靥说出来,但看某人害羞得脸都红得像要滴血,又觉得挺可怜的,可以见好就收, 于是他主动说了出来。
他贴着沈靥的耳朵,就在这个办公室里,在俩人都西装革履的时候,轻声地,说出下.流的话:“我,想,上,你。”
沈靥耳朵更红了。
却不是很意外的样子。
他这次没有丝毫挣扎,大约能够重新得到时总的爱,令他无比满足,害怕失去。
所以,沈靥只说:“好。”
这回换时总心花怒放了。
沈靥明显感觉得到时泓态度的变化:
虽说这些日子,他能察觉到两人的关系微妙地缓和了不少,但是,时泓仍旧不怎么热情,好脸色如同恩赐一般,只有在他心情很好的时候才能得到。
然而现在,在沈靥答应了某人可以让他得偿夙愿的时候,时泓明显对他上心多了。
就连办公时,也偶尔会从电脑后边抬起脑袋,抽空冲他暧昧一笑。
沈靥:“……”
真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
.
与时泓、沈靥二人的岁月静好不同,陈宅鸡飞狗跳。
优雅了半辈子的甘燕云,卸下了背负多年的贵妇包袱,近乎歇斯底里,竟有些像她那个动不动就摔东西的养子。
因为丈夫终于跟她摊牌了,并且明确地表示,不可能复婚。
她怎么能甘心?
二十几年前,连丈夫出轨这种事,她都咬牙忍了下来,不就是为了这些财产吗?现在倒好,公司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忍了?
“陈远澍!”甘燕云连名带姓地叫老董事长的名字,“你忘恩负义!你忘了公司的第一桶金……”
“第一桶金?呵呵!”老董事长脸上带着血痕,是被老妻挠的。
此时整个二层一个佣人也不见,他们看到主人发生冲突,全都识相地躲了出去,谁也不敢多看一眼。
也因此,俩人说话更加没有顾忌,可以道一道心里话。
陈远澍冷笑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确受到过你家的资助,但是,这么多年,公司给你们娘家人的分红都给了多少?那笔投资早就十倍、百倍地还了回去!”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甘燕云看他的眼神跟看白眼狼没两样。
陈远澍:“你不用那样瞪着我,我真的很讨厌你那种眼神。”
“那种高高在上的、挟恩图报的眼神!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你这种女人,让男人觉得没有尊严,你惯会把人的尊严往地上踩,就因为你出身好、因为曾经帮过我。
我虽然当年受过你的恩惠,但我也不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启动资金我们一人一半,操持公司全是我……你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
“连孩子都由保姆带大,你对这个家有什么贡献?你享受了半辈子荣华富贵,现在离婚也分到了财产,有什么不知足的?”
甘燕云咬牙道:“那一点财产算什么?跟公司比起来不到九牛一毛!”
如果拿不到股权,那她半辈子的隐忍,不是成了笑话?
甘燕云:“陈远澍,我一直想问你,整件事是不是你设的圈套?那什么做空公司,据说很有名的,有很多成功案例,怎么到咱家的企业,就马失前蹄了?你该不会故意利用这件事跟我离婚、把我踢出局吧?”
其实这次做空,处处透着诡异,陈远澍也觉得或许有猫腻,可毕竟最后公司没有损失,他也没仔细去查。
这会儿听到老妻这样讲,他第一反应就是反驳:“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做空这桩买卖,本来就是以小博大,就连漂亮国大名鼎鼎的浑水公司,也有不少失败的安利,成败都是正常的,你少胡搅蛮缠!
总之,复婚不可能,离婚协议是你自愿签的,这事儿没得商量,我劝你安分守己,见好就收,以后别再插手公司事务,毕竟夫妻一场,咱们给彼此都留一些体面。”
甘燕云哪里肯罢休?
如果她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她早在二十年前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