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句气头上的话正好戳中了沈靥的忌讳:“你什么意思?!”
他语气严肃,连眼神也冰冷下来。
时泓从来没见过沈靥那张俊脸上出现这么恐怖的表情,一时也反应过来,是自己说错了话,可时泓心里也委屈,这时候一点儿也不想退缩,瞪着他说:“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怎么,只准你嫌弃我,不准我有想法?”
你嫌我不是“黄花大总裁”,我凭什么死乞白赖还想跟你过一辈子?
谁没有点小脾气了?
沈靥的第一反应则是:时泓又在骗我,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过我一辈子!
沈靥又伤心,又气愤,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时总感觉到杀气,后颈的汗毛都炸了。
傻子才再说一遍,他干巴巴地冷笑一声,然后拔腿就溜,在沈靥反应过来之前,及时关上了门,然后脚底生风地冲进了电梯间。
等时泓歪歪地坐在A8后座上时,才暗暗地松了口气:还好跑得快。刚才沈靥那样子,好像真的很生气。
不知道他想打人,还是艹人,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目前屁股受了重创,可禁不住一点儿伤害了,还是先走为妙。
什么“自己的地盘,要走也是别人走”的原则,根本顾不上。现在他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再谋后策。
司机问:“时总,咱们去哪儿啊?”
时泓沉吟片刻,报了陈家别墅的地址。
他倒是想住酒店,可惜花钱如流水,如今卡里又只剩下一点零钱,新项目今天才刚刚落成,甚至也只是高层之间小范围公开,连公告都没发,更别提奖金。
时总根本没钱住高级酒店。
便宜的快捷酒店他又不想住,先去陈宅凑活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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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午叔看到时泓回来,非常诧异,“二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自己的家,回来还需要你批准?”时泓本来就气不顺,老管家这是撞枪口上了。但午叔显然还记得之前二少爷给他的下马威,如今恭顺多了,连连说不是那个意思。
时泓:“别废话,我的房间整理出来了吗?”
午叔:“您放心,按着少爷你的吩咐,早就清理干净了,而且每天都有人定时打扫、通风,随时可以入住。”
他殷勤地领着时泓进了房间,为了拉近关系,还主动关心:“少爷你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腿疼啊?”
时泓:“……”
这可真是马屁拍到马腿上。
时泓差点爆粗口,但到底顾及着形象,只是面色不愉地盘问:“这几天都有谁在家住?我大哥,还有陈羽书,他们都回来过吗?”
老管家知无不言:“大少爷一年都不回来几次,他公司忙,平时都住自己的房子。小书少爷最近是在家住的,自从《金融男女》播出之后,反响不太好,他觉得压力大,推掉了不少工作,不过小书少爷晨昏颠倒,白天都在睡觉,这会儿还没起呢。”
“呵,他倒挺潇洒。”时泓轻嗤。
老管家心道:这哪里是潇洒,分明是被骂抑郁了啊。
但他不敢乱说话,如今而少爷今非昔比,不仅性格变得刚强,还在集团任了高管,那杀伐决断的样子,愈发像老董事长,午叔不敢违逆。
问过想知道的信息之后,时泓一挥手:“你下去吧,没事别来打扰我。”
“对了,我要好好睡一觉,吃饭也别叫我。”
“好的,少爷。”
瞥了眼午叔恭顺的背影,时总不由得轻轻摇头,人类的劣根性啊,有些人不给他好脸,反而会说人话、办人事了。
不过时泓的架子也没端多久,他关上门,表情就不怎么淡定,一瘸一拐地嘶着气,准备扑到床上去,他还得脱了裤子看看,里边是不是还肿着呢?天杀的沈靥……
可没走几步,一种怪异的感觉就涌上来。
这房间好熟悉,好像某些记忆碎片正在脑海里逐渐拼接成型。
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出现了,上一次记忆读档,还是在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不久的时候,彼时他进入一个新环境,或者第一次遇到某个旧人,都会激发回忆。
因为陈家别墅让他觉得不舒服,时泓便一直没怎么回来,没想到此时竟又有了想起“往事”的预兆。
时泓身残志坚,拖着酸疼的腰腿,在房间里绕了一圈。
诚然,陈家至少在表面上没有苛待他这位半路找回来的亲生子,这房间比从前他和沈靥住过的那间客房大多了,不但有独立卫浴,还有衣帽间。为了多想起点东西,时泓把柜子逐一翻开,却见里边大多是空的,除了几件上回没拿走的、不符合他审美的丑衣服,就是一些“破烂”。
有非常廉价的玻璃水晶球玩具,有一盒手工制品,还有一本带锁的日记。
时泓很轻易就找到了钥匙,用迷你钥匙打开迷你的锁头,翻了几页,只见里边的字体从幼稚到成熟,时间跨度经历了十年之久。
最后一章日记停留在半年前,内容很简单:
x年x月x日,天气晴。
今天吃到了妈妈亲手烤的蛋糕,开心。
……就没了?
日记里大多数内容都一样的没营养,单从日记来看,还以为原身和他那位亲妈甘燕云关系很好呢。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