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不收]:“……”
不等[覆水不收]回答,谢堰已经挂断电话,上车离开。
谢堰带人赶到警局,问询室里的青年头发凌乱,满脸胡渣,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憔悴消瘦的像个流浪汉,一遍遍重复当时的场景。
“……他说要玩一个招灵游戏,需要人帮忙,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只能找我。”
“等身镜和白蜡烛都是他自己去买的,我只负责每隔七分钟,往他后背上浇一碗鸡血,一共浇了七碗……”
青年捂住脸,声音沙哑颤抖,“我以为只是一场游戏,陪他玩一玩也没什么,他太压抑了,需要发泄渠道……”
“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镜子碎裂,他的脖子突然向后折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逃走了。我以为自己害死人了,越想越害怕,就一直躲着,内心十分煎熬……”
“直到最近,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郁尘的消息,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占据了那具身体,但绝对不会是我的朋友。我亲眼看见他的颈骨折断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问询民警出声道:“颈骨折断未必就一定会死,只要救治及时,完全可以活下来。”
青年拼命摇头,脸上满是惊恐,“没有救治……我逃离14号楼后没有离开,一直在楼下徘徊,想上楼看看又不敢,想报警又怕被抓走,犹犹豫豫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才有救护车过来,带走的是一位胖阿姨,不是郁尘……我抬头看的时候,看到郁尘家的窗口站着一个人……”
青年开始神经质的揪头发,“那身影我绝对不会看错,是郁尘……他站起来了!”
“我被吓到了,逃出福安小区。想到郁尘可能没死,那我就不算害死人了,然后我又偷偷跑回来,藏在绿化带里观察……”
“天黑后,我看到一个穿着长袖长裤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从14号楼出来。那身形我太熟悉了,就是郁尘,他脖子上还戴着颈椎固定器。”
“他步行离开小区,走的很慢,我悄悄跟在后面,沿着平阳路往前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没有回头,却知道有人跟踪他。”
“他僵直着身体向后转,和我对上视线。他的眼神平静又陌生,像是完全不认识我,我吓得逃回家中,不敢再出门……”
谢堰站在监听室里,听到“平阳路”的时候,心弦猛地颤动。
那天晚上,他的车在平阳路上出了车祸。
郁尘应该是看见他的车上有阴灵,这才在第二天找到公司停车场,也是因此才被保镖抓住,带上楼去。
问询室里,已经开始又一轮询问,让他重复整件事情经过,如果撒谎,口供肯定会有出入。
谢堰却知道,这个人说的应该是真的,各种细节,日期和时间都对得上。
他没有再听,转身离开监听室。
已经认定的事,得到确认后,心中依旧惊涛骇浪,难以平复。
垂在身侧的手不住颤抖,胸腔里像是闷着一只野兽,在无情抓挠撕咬,痛得他面色惨白。
如果……如果郁尘的身体里真的是尘尘,那么尘尘……最终还是……
“谢先生。”宋秘书伸手想扶,却被谢堰看过来的眼神定住了。
谢堰在审视他,这是鹤白闲身边的人,是否值得信任,有待商榷。
谢堰道:“联系鹤局,我要见他一面。”
宋秘书垂眸,“好的,我这就去联系。”
宋秘书离开,谢堰向后撇去一眼,屠森和曾东琥立刻上前,听候吩咐。
谢堰想了想,还是算了,有些事交给官方的人去办,速度会更快。
而且郁尘这事儿,很难完全隐瞒,想摘干净也不是不行,只看他有多大权利了。
宋秘书很快回来,屠森和曾东琥退后,保持一段距离,有些事情他们不能知道。
宋秘书:“时间约好了,见面地点在镜平湖。”
镜平湖是洛川市一处不对外开放的区域,湖面常年雾气缭绕,很是神秘。
那里是鬼冥人的所在地,鹤白闲约见在那里,只能说明他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外出一次了。
谢堰:“查一下柯牧这个人。”
宋秘书:“好的。”
谢堰像是又想起一事,交代道:“查查这件事有没有成润声的手笔。”
宋秘书:“明白。”
直到此时,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鹤局的情况非常不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多得是人等他让出位置,好来摘取局长之位。
这两年鹤局都没怎么露面,局里大部分工作都由两位副局处理。
鹤局身体不好,两位副局心中多少有数,常桉常副局由鹤局一手提拔,能力不错,值得信任。
董兆詹董副局这两年没少往自己麾下扒拉禁员,目的为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以前他在局里种种行为还算隐晦,谢堰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哪怕谢堰没有正式在局里挂职,还是让他着急了。
如果没有空降,下一任局长必定会在两位副局中选出,原本非常笃定的事,在谢堰出现后被打破。
洛川市不同其他地方,局长人选需要慎之又慎。不仅要有工作能力,还要有足够强的个人实力,不然也不会让一位鬼冥人在位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