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立刻漂移过去,一脚踩住想要钻地逃跑的暗红色血液,伸手一捞,抓在手中。
郁尘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在他抓住暗红色血液的瞬间,地面翘起一颗影子脑袋,嘴巴已经裂开了。显然想要一口吞掉这只禁种,结果速度慢了,被郁尘抢走了。
一人一影对视,全都僵在原地不动。
影子人头保持张大嘴巴的姿势,看起来非常滑稽。
郁尘盯着地面上的影子看了又看,居然升不起恶感。这要是换个东西来抢走他那么多禁种和禁灵,他肯定要和对方拼了。
见不到的时候,郁尘对这个小偷恨得牙痒痒。真正见到了,却又没那么生气了。不知是因为他知道禁墟里还有很多禁种,不差这几只,还是他原本就对这个影子没有恶感。
郁尘盘腿坐下,拍了拍地面,“我发现你了,不要再藏了,出来谈谈。”
张大嘴巴的影子卡顿几秒,才缓缓立体起来,跟着盘腿坐在地上,就像郁尘的影子一样。
郁尘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的禁种和禁灵?”
影子定在原地,没有反应。许久之后,脑袋缓缓歪向一边,显然没明白郁尘在问什么。
郁尘吸了口气,一个影子就别指望它有什么智商了。
他放慢语速,一字一顿道:“你、是、谁?”
影子保持着歪头的动作许久,才缓缓抬起一只手,手指指向郁尘手中的那只禁种。
意思很明显,它要禁种。
郁尘不知影子到底听懂了没有,他看了看手中的禁种,也有点舍不得。
他纠结许久,才不舍道:“我把这只禁种给你,你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的禁种,知道吗?”
影子点了下头。
郁尘:“……”
原来它听得懂人话啊!
郁尘感觉到了欺骗,一脸苦大仇深的把禁种递过去,“给你。”
影子的脑袋再次裂开,一口咬中郁尘的那只手。
站在不远处的谢堰下意识上前一步,见郁尘没有受伤,这才站在原地没有靠近,放任郁尘和那道影子交流。
影子吃禁种,就是一口吞。
吃掉禁种之后,影子遵守承诺,脑袋向前靠去——
郁尘坐在地上没动,他感觉有微弱的能量触碰了他的额头,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
画面是俯视视角,眼前站着一个只有两、三岁大小的小豆丁,正仰着精致漂亮的小脸注视着“自己”。小豆丁身上穿着一件拖地病号服,那明显是大人的衣服,被包裹在小豆丁身上,充当遮挡物。
小豆丁揣着小手,仰着脑袋看着“自己”,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奶声奶气的开口,“你是……影子弟弟吗?”
小豆丁仰着的脑袋逐渐回正,视线和“自己”平视。
小豆丁面无表情的伸出小手,向前一抓,像是抓住了什么,牵着向外走,“你是影子弟弟,我是,哥哥。”
……
脑海中的画面戛然而止,郁尘身体摇晃了一下,伸手扶住脑袋。脑袋针刺般剧痛,疼痛不是来自这具身体,而是来自意识深处。
谢堰瞬间出现在郁尘身边,伸手扶住摇晃的人,“没事吧?”
谢堰不知道郁尘怎么了,他只看见影子靠近了黑袍,之后影子消失不见,郁尘也像是很不舒服。
郁尘缓了缓,才开口道:“我小时候……在医院待过吗?大概两、三岁大的时候……”
郁尘照过镜子,画面中小豆丁的那张脸,就是他的缩小版。而他在画面中,用的显然是影子的视角。
谢堰心中重重一跳,“你想起了什么?”
郁尘摇头,“我脑海中出现一个小孩,穿着大人的病号服,赤着脚站在一间病房里……那是我吗?”
谢堰拥住小孩的手不自觉收紧,沉声道:“是,你在六岁之前,都跟着唐阿姨被关在第七精神病院里。直到六岁的时候,郁叔叔才找到你们母子,把你们救出来……”
他没想到尘尘最先想起的记忆,居然会是那里。
郁尘已经缓过来了,直起身看着谢堰,“唐阿姨是谁?我们为什么会在第七精神病院里?”
谢堰轻声说起上一辈的过往,“唐林晚阿姨是你的妈妈,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大学美术老师。她和你的爸爸在学校相识相恋,感情非常好,可是唐家看不上你的爸爸,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唐父早已和原配离婚,原配只给他生了个女儿,就是唐林晚。唐父很快另娶,生了个儿子,对唐林晚更加不管不问,一心扑在儿子身上。
唐林晚想嫁给一个穷小子,唐父绝对不会同意。他和原配离婚的时候,被原配分走了一部分财产,他一直记着这件事,打算从唐林晚身上讨回来。
所以唐父很快给唐林晚准备了一场商业联姻。唐林晚长得漂亮,想娶他的人大有人在,谁给的利益最大,唐父就把她嫁给谁。
唐父最终把唐林晚嫁给了邹家那个花花公子邹清源。唐林晚被强行绑去了邹家,新婚当夜,唐林晚用攥在手心的刀片划伤了邹清源,也割伤了自己,她恨到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唐林晚没能得手,被邹清源打得浑身是伤。邹清源也没了兴趣,派人看着唐林晚,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逃了,自己出去逍遥快活了一个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