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战神干不动了[快穿](125)
“您在做什么?”
“……”
李代理的话并未得到应答。
得到响应才不正常。
白发男子的手指依旧按在墙,肩膀高耸,与脖颈呈凹字形,长袍垂落到脚踝,转身能清晰看见一脚足以踹飞成年男性的劲瘦的腿,垂落睫毛极密长,目光冷如剜人骨的刀。
“他不应该穿,太俗气,是不是?”
嗓音停顿了还没两三秒。
“配不上,他就该用花当枕头、当衣服,风是脱掉的手,谁也不能靠近。”
畲时林表情几近痴狂,他手掌撑住墙壁,侧目望向房间正中央的空白。
“室内花园,怎么样?好主意,多完美,睁开眼能看见他,他夹住花,花托住他,风吹晃荡——”
到最后,音调扬得怪异,尖似刀片在黑板划出刺耳高鸣。
他猛地转身,捂住脸,顺势将长袍踢到墙角,整个人踉跄往中央跑,笑声回到先前低沉,噗通栽倒原地。
“就这里。”
“……”
对此疯言,李代理全当听不见。
他自顾自打开日程本,抽出最新一页,用免钉针摁在毛毡板上,食指敲敲木框边缘示意。
“下午三点,美院那边派人接您,做期关于心得分享。”等触及前者不可置信目光,李代理顺势改口:“对现代照本宣科的批判。”
“这还差不多。”
畲时林翻身,仰面躺在地板。
沉默半晌,他忽然发问:“讲座?”
“见你小模特的场合。”
赶在人翻脸前,李代理用另种表达阐述,很显然说法奏效,男人猛地坐起身,顺势扭头望向墨镜架。
“直接送家来。”
“贩卖人口是死刑。”李代理收行程本:“画展的画还剩最后一幅,这边建议直接用参赛作品,当然,您如果有好的方案,也可以替换掉这个提议。”
他讲话很委婉,留给人折中余地。
显然,畲时林并不需要。
他起身,伸长胳膊,长袍再次披在肩膀,歪下去头发往旁边散落。虽然画室三面为窗,窗又挂帘,头顶约摸三平米的天花板却开了无遮拦的天窗。
光落在他白发末梢,照得与亮斑毫无区别,整个展现出异于常人的美,很容易让旁观者屏息。
当然,排除李代理。
对方深悉畲时林德性,知晓这些不过是人的伪装,手中动作未停,临走前提起用干净的颜料罐,抱有提醒态度再度叮嘱:“克制点。”
畲时林越说调越高。
“克制什么,他是那群垃圾中唯一长得像天使、天神……”
连续换掉好几个形容词,也无法确切形容他胸口膨胀出来的愉悦,像充满氦气塑料气球,鼓鼓囊囊快升到天上。
“两点半校方来接您,戴好墨镜别闹脾气,别因看不顺眼领导砸了会议室,虽然每年您会捐助基金会一大笔钱。”
李代理话还未落。
“小王子。”
那边声腔又转变为低语,夹杂隐隐笑意,却不为欣赏,占有欲外泄。畲时林猛地撑起胳膊:“他是王子。”
“……”
李代理直起身,关门声落得细微。
畲时林躺在地板,冬日光偏移。
新风系统嗡鸣,地板逐渐升温,由于空气净化器的功劳,空气中不见细小灰尘,在这称得温暖的区域,畲时林睁开半眯的眼。
“米米。”
明知这是兼职用的假名,畲时林还如刚得知初恋没有心上人般激动,连带他耳后至脖颈泛红,陶瓷人偶的假象看起来浅了不少。
他笑,长睫遮眼,眼底的贪婪显而易见。继而抬手,苍白分明的指节捂住脸,仅露出因过度激动通红的唇。
“米米,米米。”
一声一声,如男巫了不得的诅咒。
/
小饭馆走到礼堂,距离算不得远。
奈何冬日冷气刺鼻,米欢还是个怕冷的体质,尹秋河又给他上提围巾,眼见边缘都将盖过小半张脸,仅露出滴溜溜乱转的眼睛。
可能有混血缘故,他五官来得异常深邃,即便被围巾遮到鼻梁,尹秋河一眼望过去,依旧被其略湿润瞳孔吸引。
他怔怔愣神,又赶在米欢察觉不对前移开目光,装作看时间快速解锁手机又熄灭,示意他们所剩时间不多。
“啾啾。”
大男生被叫这么可爱的名字,尹秋河也不恼,嗯了声当做回应。他扭头刚巧与前者对视,得到比嫩豆腐还软的笑容:“啾啾,谢谢你请我吃饭。”
“客气……”
凝视米欢宛若焦糖融化后的发,尹秋河不想让他跟过去了。
一部分,他害怕在米欢发现他的真面目,再也无法像眼前这般亲昵:畲会长的前妻去世后再与二婚妻子生下的儿子,因为他外貌长相过于正常,生怕伤害到大儿子的心,所以至今除过年外无法踏入畲家大门一步。
谈不及伤心,可行为太侮辱人。
至于另外一部分,他也说不清。
尹秋河对外再游刃有余,毕竟也是刚成年没多久的大学新生,在心上人面前丢脸自然会觉得难堪。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
畲时林,那位患有白化病的疯子。
极度癫狂下,他会不顾周围一切或茫然或震惊目光坐在米欢的双腿上,纵使后者因受惊吓得失声,也勾住他的脖子,苍白无一丝血丝的鼻尖抵在其温热肩窝,稍稍抿唇,吸度疼到人落泪。
此景之前,聚光灯线无限拉长。
纵使提前二十分钟抵达,艺术学院的小礼堂早已人满为患,尹秋河推开门站在顶处看台,好半天才寻到两个相邻空位,刚要拉米欢过去,就听人困惑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