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战神干不动了[快穿](76)
基因会遗传,当时父抄起酒瓶对准时林那刻起,劣等基因始终烙印在时林看似温润面孔下。
爆发仅需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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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深邃。
坐满人的走廊空寂无声。
重症监护室的玻璃调整成雾化,只得隐隐看清其轮廓,仪器笨重,时不时传来令指尖发麻的滴滴警报。
坐在这里的人双目熬得通红,血丝遍布眼球,饶是如此还不肯离去,似乎干坐着就能让躺在里面的人恢复健康。
一众疲惫不堪的面容里,唯独角落引人注目。
他身穿笔挺三件套西装,发丝尽数后梳,露出眉眼与优越下颚线,领结顶在衬衫之间,边缘锋利能取人性命。
横看竖看,都不像狼狈不堪陪床。
有人视线落来,淡漠移开,倒换来长叹:“有钱没钱都躺这,什么区别。”
米连月听见了。
他侧目,医院连廊光线昏暗,更多是外面建筑折射出来的光污染,映在连廊玻璃窗,投落躺在地板打盹的病人家属,猩红宛若烂掉的西红柿。
米连月眼珠发颤。
显示无法拨通界面的手机滑落,即便动静响得人发抖,他本身无任何反应,手指虚虚勾在半空,关节僵硬得无法伸平。
病危通知成了烂大街的广告纸,分别由时间远近铺在米连月膝头,每张字数都比上一张少,白底黑字的字号却越来越大得令人无比窒息。
唯独填不满法定监护人那栏。
米欢哪有什么监护人。
大先生、夫人与大少爷离世突然,远方亲戚许久未联系,也不会因为可有可无的米欢奔赴万里。直到呼吸机撤离的前一刻,米连月因手抖而握不住圆珠笔,病危通知单上留有丑陋、扭曲的黑线。
他不知坐了多久。
最后米连月僵硬起身,顺层层楼梯而下,直到冷气森森的负一层,深紫色消毒光映亮了太平间门口。
“......”
虽不是午夜,米连月这么杵在这,偶尔路过个人也被他吓得毛骨悚然。
半晌过去,他笑。
“你看,小先生。”
米连月面容平静,眼底恶意蔓延。
“哪怕最后,你选择的时林都不知道你突发疾病死亡——全身器官衰竭,哈!”
话音悬在半空,米连月扬起声调。
全身器官衰竭不会突然发生,它会有循序渐进的过程,最开始症状是时不时陷入昏迷,可由于米欢常年犯困,所有人都未曾往这方面想。
甚至于将他当眼珠子疼的时林。
米连月在电话里隐瞒了真相。
与其说他无法道出口,倒不如他心底腾起恶意,想让时林品尝到他所体会的痛苦,以及得到消息的天崩地裂。
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哪有人早上还好好的,傍晚就突然送到重症监护室,短短半小时下达三次病危通知,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覆白布的病床被护士推出来,对方神色凝重说了声节哀。
“……”
米连月坐不住,他仓皇起身,胳膊快压到米欢躺着的病床,手指抖如糠。几位护士向前隔开,避免米连月与亡者的直接接触。
他扑了个空。
医院天花板与墙壁扭曲,化作吞噬人血肉的精怪,拉扯米连月脚跟发软。
恰巧,另一道呼吸声沉重。
“您、您好,学校那边——”
处于变声期的嗓子哑得不象话,染带沉重泣音:“说会承担对应责任,但要求这事不许....”他深吸气:“不许时林知道。”
米连月扭头。
他认得他,去年夏天,米欢离家出走在夜市闹事的高南星。米连月闭嘴,目光带点审视意味,居高临下凝视对方明显涣散的瞳孔,看清人僵硬的双腿,意识到男生跟他一样站了近乎四小时。
“既然时林在你家餐厅做事,他的经济情况,你也知道。如果米欢不去找他,怎么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米连月扬起下巴,他语气渐缓。
男人再恨,他也不想沾半点血腥。
他的小先生讨厌血。
要九泉之下也不愿理他,怎么办?
“......”
看对方陷入沉默,米连月大致猜到原因:“不许时林得知消息?难道校方是怕唯一能冲击前三学府的宝贝学生受影响?”
“那群人看来,名誉比命还重。”
米连月捕捉到男生面容隐忍,视线顺势偏移高南星至今无法平静的右手,声音越来越轻,眼底早已看不见往日清明。
“这笔账,我会算。”
“小先生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去。”
“但这些是我的事,”他缓缓挺起腰,居高临下端详惨淡的高南星,“你要做的不难,仅需找到时林,把小先生去世前的情形原原本本告诉他。”
“包括对方含着半口气,好不容易接通电话,叫了数声时林却被无情挂断——”
米连月轻笑。
“小先生抱着拨不通的手机落泪,直到心脏彻底停止跳动前。”
“......”
面对莫须有的捏造,高南星愣神。
可仅仅是瞬间,他潜意识比身体行动更快,脑袋重重点下去,不受控制颤抖的右手慢慢攥紧,鼻腔发出污浊不堪的嗯。
如果能让时林后半生活在罪恶里。
他做。
如果能让时林这辈子就此烂下去。
他做。
第24章 时先生的小祖宗(二周目开启) “时先……
米欢坠入梦境。
游戏、学校、任务幻化为虚无, 胸口蔓延开的疼痛成为软趴趴棉花,托得他摇摇晃晃。
先前种种烟消云散,等到他睁眼, 无数蔚蓝色光点自他身后飘来凝结,可由于数量太少, 米欢难以辨认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