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战神干不动了[快穿](89)
毕竟他不理解这些与他有何干?
“家里都被翻得不成样子,找不到户口本眼见又要翻我们这儿。”徐医生叹气:“跟魔怔了一样,他姐姐虽然不说,但心里也焦急,托我找你问问。”
是不是因为那个特殊日子快到了?
后半句被徐医生硬生生咽回去,以她的身份打探,着实还不够格。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实在是过于冒犯,又讪讪道歉:“我情绪确实有些激动,时董您大人大量。”
话筒里传来的电流声细不可闻。
有那么瞬间,她以为自己收到的会是电话忙音,谁料耳畔传来声缓叹,夹杂几分难以捕捉的飘忽情绪,时林嗓音充满冷淡疏离。
“我爱人在他怀里去世的。”
啪一声,徐医生转着的中性笔掉出桌面,呼噜滚到椅子腿。
“……您节哀。”
得到答案前,她曾经千猜百想,唯独未料这回应:时董藏得严实,从未让露过面的爱人米先生,竟然已经意外去世,还是在高南星的怀里?
她草草推算时间。
竟是高中开始的懵懂感情?
徐医生蒙了。
趁着这点空隙,时林耐心耗尽。
他不给徐医生出声机会,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还没行出三步,手机提示音弹动,自动跳转到语音信箱播放。
“您爱人是不是姓米,全名米欢?”
徐医生再度开口,这次,她嗓音沾染上几分不确定性:“世界还能有这么巧合的事?跟高南星一直上心的小孤儿重名,对方也是这两个字,米面米,欢迎欢?”
时林步伐骤停。
在楼下的几分钟里,他尚未理解话语中,那孩子也叫这个名字的意思。
时林爬楼的脚步略有踉跄,他行至二楼拐角,听闻玩具屋喧嚣阵阵,伴随隐约讲话声,他捕捉到高南星的嗓门。
这本应是他极度厌恶的动静。
谁料,正当时林要转身离开,另外一道细细小小的嗓音,透过穿透耳膜的叫嚷哭喊,清晰落入男人耳中。
那孩子说。
“他也不许有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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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岁的孩童不存在变声期一说。
相较于米欢十八岁时的清越,眼下这道嗓音着实过于软绵,跟化在冰箱里的草莓棉花糖类似,听得人很容易就放下心中戒备。
神出鬼差的,时林向前走了两步。
从未觉得福利院走廊如此漫长,他向前走了几步后又些许,右侧窗落来暖阳,透过贴在玻璃上的各种剪纸,折射出深深浅浅阴影,投在高南星那张丑恶嘴脸,如恶鬼面具般可怖。
时林视线一转,看清被他抱在怀里的孩子。只可惜背对着走廊,望不见神情,仅留出来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
虽未靠近,时林的心脏乱跳。
他快速走了两步,又感觉状态实在是过于焦急,刻意压缓步伐,想清清嗓子,结果喉咙如压住石头,吞咽都似针扎般困难。
等时林瞥见那孩子勾住高南星脖颈的手臂,白皙指尖松松外落,由于距离太远,并不能看清他有没有伤。
“我走不了,大嘴巴也不行。”
估计是在跟人讲条件,男孩上半身拼命往前靠,顺便竖起一根手指,将要只向玩具房的某个人,却被高南星拉住手腕,变成巴掌立起来。
“就算你走,给他几下子再走。”
高南星的眼都快黏在男孩身上,恨不得24小时跟着转,抱住他的胳膊稍稍往里颠动,试图让孩童坐得轻松些。
“高队,您不能这么教育孩子……”
听到保育员战战兢兢的嗓调,时林这才转移目光向左边看,玩具屋地面被各种积木与玩偶占据,堆成环形小山丘的形状,空隙约摸整块地板砖,刚巧容得下小孩子盘膝而坐。
“我不能教育?我以后是他养——”
高南星后半个字音还没出,原本垂落的小指尖骤抬,啪地打在男人微启的唇:估计力度算不得算小,时林都捕捉到高南星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
“我才不是你的养子。”
小男孩背过手,略略仰头,语气笃定。伴随他动作,光照下有些发黄的发丝细密垂落,稍稍遮住短袖后衣领。
猛地一看,以为高南星抱了蘑菇。
高南星可是个狗脾气。
平日里但凡有点不顺心,男人火气发泄得比呼吸还快,眼下面对几十张稚嫩面孔被人拍拍嘴巴,非但没生气,反而极好性格地牵住对方的手拉高,捏住小男孩手背摇啊摇。
“是我不好,是我。”
“哼哼。”那孩子拒绝买账,头摇得比拨浪鼓还搞笑:“高南星!”
连名带姓地喊,吓得男人一激灵。
“我有养爸爸。”小男孩语气认真,洁净掌心抵住高南星的宽厚肩膀,活生生的胜利的小将军:“他还没出现,仅此而已。”
动作间,他扭头。
等与其对上视线的瞬间。
轰的,时林大脑一片空白。
第31章 时先生的小祖宗31 米米是个小宝宝……
那一瞬间, 时林仿佛走过半生。
他灵魂不断升高、升高,轻飘飘悬在空中,屋外光线疯了般涌动, 即便站到暗处里,依旧照得时林无处可躲。
他记得那双眼睛。
眼睑细长, 勾勒到尾,黑色长睫深密,衬得瞳孔圆润,望过来会让人联想到趴在树荫底假寐的小鹿, 眨呀眨,屋外艳阳在他眼底落了细碎光斑。
哭的模样、笑的模样、被伺候得舒服的模样, 似乎都被如此纯洁的视线冲得干净,时林目光里仅剩他黑白分明的眼,以及因方才讲话,尚未收回似翘非翘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