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秦]说实话,我是我哥最大的粉头(12)
明明知道此去楚国根本不可能如愿,可仍要去做。
先生说这叫知不可为之而为之,兄长说是大勇,那是兄长难得赞同先生的一回。
先生其实身体己经不算太好了,琇莹和兄长都为他熬过药,兄长说他这一去很可能就会死在楚地。
所以即使知道今天先生就要走了,琇莹见他收拾书时,还是红了眼眶。
他贴着荀况,捏着他的衣角,仰头问他,“可以留下吗?我还想与先生共看雪景。”
兄长站在一旁,抿紧了嘴唇,眼中带着期待。
荀况将东西搬上马车,见状,蹲下身子与他们对视。
“君子不可言而无信,况己应了春申君,不能作罢。”
言罢,如往日一般摸了摸琇莹的头。
琇莹忽然想哭出来,他好爱哭,一定是幼崽身体的影响,他才没想哭呢。
他哽咽着,“先生,等等好吗?我想赠先生一物。”
说完,向后跑去。
荀况点头,他的脸色柔和,清隽淡雅的像淙淙流动的水。
“慢点跑,我在这里等着琇莹。”
阿政一直不说话,直到琇莹走了,才走到荀况身边,将怀中一直揣着的书简双手递给了他。
写的是《春秋》,是他自知道荀况要走后一直都在抄的。
“这是我与琇莹一起赠你的,他替我削的竹片,后面还有我俩的名。”
他俯下身长作揖,“先生,此行顺风。”
荀况看着他这小豆丁身子做出一幅严肃模样,倔犟的跟个驴子似的,赵人都说这孩子心性凉薄狠戾,不是易于之辈。
可荀况知道这孩子不似外表看起来那般阴狠,他其实最是敏感多虑,重情重义。
这两个孩子都是心地柔软细腻的啊。
他想起了自己猜测的他二人的身世,将手掌放在了阿政肩上。
“政,百折不挠否?”
他轻柔问。
阿政望着他温和眼神,突然想落下泪来,他偏头吸了吸鼻子,才直视他道,“纵九死亦不改。”
我要回秦,我要我应该得到的一切。
荀况大笑,“好好,不愧是政,大道三千,偏行王道。”
他也将自己怀里的竹简递给他,"“着吧,莫要推拒了,这是你现在最需要的。”
于是政并未推拒,双手接过了这沾着体温的竹简,他将其揣在了怀里。
“你是大儒,有些东西你说的是对的。”
阿政慢慢吐出这句话,耳朵尖己经红了。
荀况看了他模样颇觉好笑“这不是当然的吗,小孺子。”
“先生,先生。”
琇莹声音传来。
他跑得满头大汗,但很开心的捧着一枝红梅。
他来时一阵梅花清寒香气,双手捧着枝子递给倚在马车旁的荀况。
荀况站直了身子,才接过那枝寒梅。
他替琇莹擦了额上的汗,“小琇莹,走了!”
他驾上车,带着满车的书和一枝红梅往楚国行去。
再见,以后怕是再不得了。
“还能再见吗?我想再见先生。”
琇莹看着纷飞的黄沙问阿政。
“当然可以,世间无不可行之事。”
阿政站在他身边坚定答道。
阿政和琇莹站了很久,才牵着手一起归家。
当阿政打开书简,看见那熟悉的笔触时,是那本《诗》啊。他轻道。
它似乎比以前长一些。后面是先生还接了什么吗,他展开接上的竹简,忽的眼泪落下。
入境,观其风俗,其百姓朴,其声乐不流污,其服不佻,甚畏有司而顺,古之民也。及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楛,古之吏也。入其国,观其士大夫,出于其门,入于公门;出于公门,归于其家,无有私事也;不比周,不朋党,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观其朝廷,其朝闲,听决百事不留,恬然如无治者,古之朝也。故四世有胜,非幸也,数也。是所见也。①
后面接的是荀子入秦时的经历,还用的是秦赵双语。
阿政偏头,眼泪晕开了前面《诗》的内容,原来您猜到了啊。
第8章 点火
先生虽走,可时间无情,依旧如流水一般流逝。
琇莹也从低落心情中走了出来。
当阳光透过树叶,落下几个光点照在他因天热而裸露在外面的小肚皮。
肚皮上的温热让午睡的他睁开了双眼,他揉了揉眼睛,先跟以前一样摸了一下旁边,可惜身边空无一人,兄长又不在啊。
他失落了好一会才撩开破帘子,下了床。
从陶罐中拿起一把稷,又舀了一勺水,将它们放在大瓮里。
这是先生赠的瓮,他走时琇莹就把他带了回来。
他原以为失去了先生,他们得要自己想办法弄吃的。
没有想到兄长突然跟母亲关系变好,他第二天便带了一大袋粮食回来了。
真的很奇怪,两年了,他第一次听见兄长说起母亲,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孤儿呢。
但兄长不准他去往外面,也不带他去见母亲,每次兄长一提到母亲脸色就阴沉的很,一幅不想说的模样,母亲惹了兄长吗,这更加奇怪了。
算了算了,反正听那些多舌的人说,他刚出生就差点被母亲掐死了,大抵如此八成是真的。
毕竟他第一次睁眼看到的就是兄长,从来没有见过母亲。
所以他听兄长的,兄长对他最好,他不让他管,他就不管。
反正兄长一定不会害他。
他一边拿着燧石生火,一边嘟囔着。
“兄长,回不回来了啊?”
这燧石上次一碰便生起了火,现在为什么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