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他野得犯规(184)
医生对他的身体展开了全面的检查,又询问了一番他的身体状况。
但谢砚驰敏锐地察觉到,医生在避开一个话题,那就是医生自始至终没提到他双腿的伤势。
若非那那股从腿部深处涌来的剧烈痛楚不断提醒着他,他可能会觉得他的双腿并未遭受重创。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只能说明,他的双腿的严重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医生,我的腿怎么样?”他问。
只见医生面色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个样子,肯定是他的亲人或朋友,事先跟医生打过招呼了。
“砚哥,你的腿没事,你看我现在不也恢复好了吗。”曾帆率先开口。
“对啊,没事。”
“就跟曾帆上次的伤势差不多。”
“没错,身体好了以后,进行一段康复训练就能走路了。”
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这些都是谢砚驰最亲近的人,他再了解不过他们了。
他们的这个反应恰恰只能说明,他们是在撒谎。
谢砚驰皱眉,喊出声:“说实话。”
“瞒着我,我就会永远不知情?”
最终,还是谢父发话,“医生,你告诉他。”
慕允初双手轻轻搭在谢砚驰身上,防止他听到消息后,情绪冲动。
“你的双腿遭遇了严重的粉碎性骨折。”
顿了片刻,医生的声音更为沉重,“目前来看,双腿恢复的可能性很低。”
为了照顾病人的情绪,医生紧接着补上,“但我们医疗团队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你制定治疗方案。”
“尽最大的可能帮助你恢复双腿。”
听到这个结果,谢砚驰眼神黯淡下来,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后面几句话是在安慰他罢了。
他就只听进去了一句话——双腿恢复的可能性很低。
也就是说,他的后半生将会成为一个残疾人,在轮椅上度过。
没有慕允初预想中冲动的情绪,他反倒是超乎寻常的平静。
但慕允初知道,这种表面的平静,只能说明他内心深处越发的绝望。
别说他了,她当时听到医生说出这个噩耗的消息,她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无法想象,他现在的心情该有多难受、糟糕。
众人见他这个反应,不免得担心。
“儿子。”谢母上前,握住他缠绕着纱布的双手,在病床边坐下,双眼瞬间泛红。
她情愿他现在发脾气,冲他们大喊。
像之前一样,嘴上不留情,损他们。
情绪积压在心中不发泄,是会憋出问题的。
“没事。”谢砚驰给谢母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只不过他放在被窝中那只右手却紧握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钻心刺骨的疼痛他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别灰心。”慕允初看着体无完肤的他,心中翻涌起深深的心疼,“医生没有说完全不能恢复,不是吗?”
“我陪着你,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能站起来的。”
谢砚驰摇了摇头,沉默了半晌,问旁边的医生,“恢复的概率有多大?”
语气中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医生不忍心再次告诉他这个残酷的事实,但他问了,他也不得不说。
“百分之……十。”
“呵。”谢砚驰冷笑一声,自暴自弃地闭上了双眼。
干燥的嘴唇更加煞白,以往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毫无生气,沉默寡言。
他这个反应,让一直以来情绪不露的谢父也面露慌张之色。
他安慰道,“医生说了,前往国外治疗,恢复的概率能提升到百分之三十左右。”
“我已经联系了德国那边的医院,等你的身体能坐飞机了,我们就立马过去。”
那边有更先进的医疗技术和经验丰富的专家。
谢砚驰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百分之三十,几率不也是十分渺茫。
就算经后双腿可能恢复,那又需要多长时间呢?
一年,两年,十年……又或者是到死,他也没能站起来。
彻底成为一个废物。
“砚……”左朝明想继续劝他看开点,但被慕允初及时阻止了。
“让他先冷静一下。”
他们都没资格让他不要消极,毕竟受伤的人不是他们自己。
病房里一阵忧伤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的谢砚驰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你们先出去。”
“这……”
瞿恒他们几个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病房里。
“好,我们先出去。”谢母招呼大家离开,“我们就在门口,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喊我们。”
在众人迈步准备离开的时候,谢砚驰再次问出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幺幺零呢?”
刚才他们就不敢告诉他们真实的消息,现在看他心如死灰的模样,更加不敢说了。
谢砚驰不给他们找借口的时间,“你们要是不说,我就自己去找。”
说着,他就准备拔掉检测仪,就算双腿不能走路,他也要找到幺幺零。
离他最近的慕允初赶紧按住他,“我们说,你别动。”
她抬头看向左朝明,示意让他来说。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无法完整地说出口。
平日里话唠属性的左朝明,此刻也显得有些犹豫。
在谢砚驰眼神的逼迫下,他还是说了——
“幺幺零伤势太重,没有抢救过来。”
他们看到警方那边提供的车祸现场照片,车子被撞变形,一人一狗被困在车中,鲜血染红了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