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130)
虽不曾肉绽骨裂,但只一下后,药乜绗就再也感受不到自己那只手的存在了。
光渡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我不介意再废掉你另一只手。”
药乜绗颇受震撼。
光渡武艺又精进了。
不过他哪来的机会?从西凉府离开后,光渡东躲西藏了近两年,再现踪迹之时,就已经被收在皇帝后宫中了。
他这些年一直在皇帝身边“不通武艺”,哪来的可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让身体持续保持这等的灵敏和力量?
药乜绗已经被打得懵了,而光渡已经借机调整被绑着的双腿,以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在药乜绗胯骨上,废了他腰以下的所有回击。
但药乜绗这座马车之外,不止他一人。
能在乱世之中如此招摇富贵的出行,药乜绗必然配有相应的武力,更别说车厢异常颠簸,里面发出的声音,也早已吸引了外面人的注意。
“族长,可有异常情况?”
光渡停下了殴打,示意他回答。
在狠狠挨了几拳,药乜绗的半张脸都肿起来后,他反而盯着光渡笑了出来。
“你这个姿势,真是美不胜收。”
光渡此时是岔开腿坐在药乜绗胯骨上的,立刻就感觉到药乜绗身体发生的变化。
光渡的眼神是无法掩饰的厌恶,又狠狠给了药乜绗脑袋一拳。
外面的人又敲了一次,“族长?”
药乜绗被光渡打得连头都骗过去,缓了一会儿才说:“你们都退下。”
药乜绗看着光渡笑道:“你离开西凉府那年,就已经很出名了,夏天你去河里抓鱼的时候,好多人闻讯过来看你,男的女的都有,我还记得有几个年轻男人想偷你衣服,被你上岸后打了个半死,你那时候的狠劲……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这才是我认识的宋沛泽,你如此厌恶龙阳之好,这三年来是怎么在皇帝身边待下来的?被他玩,你一点都不喜欢,对不对?”
光渡眯起眼又给了药乜绗一拳,让他闭了嘴。
药乜绗被打得耳鸣眼晃,可是竟然还在笑,“光渡,你还想不明白吗?你生来便是如此模样,除非你毁了你这身皮,否则,你永远打不消别人对你的垂涎,也永远管不了别人梦中对你会如何肖想。”
光渡低下头,那披散下来的、黑沉沉的发,愈发衬得出他脸上毫无血色。
“药乜绗,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毫无礼义廉耻,活着宛若发情的牲畜。”
“你又懂什么?”光渡披头散发的抬起脸,他说话虽然并没有大喊大叫,但药乜绗却看得出光渡的笃定,“他就和你不一样。”
药乜绗愣了一下。
他是谁?
为什么光渡说起这个人的时候,眼神都有细微的变化。
药乜绗精于投机,尤擅谈判和洞察人心,他却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嫉妒。
“谁?谁能对着你的皮相无动于衷?”药乜绗讽刺道,“七八十岁的入定老僧?没这本事的太监?还是说,那人是个真正的瞎子,连你长什么样都看不见?”
光渡的眼神变了。
这句话让光渡彻底动了怒。
捶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再次从车厢中传出。
药乜绗的下属一定在车外听出端倪,可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再来询问。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刀剑压鞘而出,周围的武者无声散开,从各个方向对准了中心的马车。
车内的光渡下手是真的狠,药乜绗被他打得耳鸣不止眼冒金光,可他依然没有昏过去。
药乜绗的脑子里,仍在快速盘算着光渡所有的逃脱路径。
是了,光渡的脚还绑着,他需要把自己打晕,才有机会能割开腿上绳索,又不能打死自己,因为光渡需要用活着的自己做人质,从外面突围。
可是光渡没有割开脚踝上的绳索的时机,如果他将手上刺片,从自己要害处移走,就无法阻止自己下属闯进来重新控制局面。
光渡逃不掉的。
除非他选择在这里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他才不会轻易自尽,药乜绗无比肯定。
若光渡忍不下去,他早在三年前就在宫里自我了结了,怎么可能忍到皇帝将他放出宫,还一路做到工部尚书?
只是,光渡打得真狠啊。
他流了不少血,就连此刻,都能感觉到疼到几乎裂开的鼻梁,正在缓缓流血……
药乜绗慢慢凝固了表情。
不对!这不是他自己的血。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光渡。
光渡也察觉到了脸上的冰凉,他有一瞬间怔忪。
被打到鼻青脸肿的药乜绗,这一刻竟然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光渡,光渡!你怎么回事?”
药乜绗在说什么?
光渡不明白,他在打人,还能怎么回事。
可为什么,药乜绗会露出这样惊慌失措的表情?
这一刻,光渡有些想找件衣服套在身上了。
他手脚都在发冷,整个身体都有些变沉。
脸上的液体在往下流,很凉,是眼泪吗?
可他什么时候哭了?
光渡看了一眼药乜绗,见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挣扎的斗志,于是迟疑地抬起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脸。
……原来不是泪水。
从他眼角流下来的,是两道黑色的血。
“你别动了,别动!我不挣扎!”药乜绗怒吼道,“喂!你们外面的,把懂医术的叫过来!快!进来的时候不许对他动手!”
光渡看了药乜绗一眼,见他此时方寸大乱,正是好时机,于是干脆松开了对药乜绗的钳制,翻到马车旁边屈起了腿,将自己双脚的绳索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