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看,但想换个老板(214)
这是皇宫,这座偏殿是皇帝刚刚休息过的地方,皇帝还特地将他召过来,让他在这里等待。
……这是皇帝为他准备的茶水和饮食。
而李元阙刚刚喝下了一整盅。
光渡立刻去查看李元阙,可是还没等他转过身,就从后面被一个火热的怀抱拥住了。
他看不见李元阙。
但却可以感受到抵着的胸膛,温度比刚刚还要更烫,光渡迟疑道:“王爷?”
第105章
李元阙从后面抱着光渡,低下头触碰他的额头与鬓发。
珍重的,亲密无间的,却也是难以忍耐的。
光渡咬着牙,“王爷,你看清楚!你认错人了。”
回答他的,是头顶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没认错,你就是我的沛泽。”
四年前,贺兰山下分别时,李元阙还看不见。
后来他双眼复明,在等待着沛泽投奔而来的日子里,他有时也会回想,会猜测,在他与沛泽分别的那个时候,沛泽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是和他一样期待着,忐忑着、不安着他们携手的未来,却甘之如饴的吗?
还是那一日,只是寻常的道别?沛泽待他,从来只是挚友之礼?
双手交握的热,只存在于他一个人的记忆中,经年难忘,寤寐辗转。
李元阙想过很多,却没想过贺兰山一别后,竟是鱼沉雁杳,天涯陌路。
一千多个日夜,沛泽不曾来。
那一年,疼爱他的母妃急病而去,信重他的父皇轰然崩逝,年少不知人间别离苦,李元阙却没想到,原来这还不算极致。
同一年,他还经历过一场冰冷缓慢的离别。
李元阙如今神智已不甚清楚,但心,却记住了那漫长而焦灼的等待。不安撕开了个口子,粘稠浓重的情绪倾泻喷涌。
有些话一直问不出口,如今却也无法问了。
心痛是因为珍惜,欲求却来自爱怜。
只剩下纯粹的本能。
李元阙甚至无法意识到,烛火熄灭后,他在殿中什么都看不见了。
看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就像当年贺兰山的那个山洞里,用手掌,用脸颊,用唇齿,去描摹另一个人的轮廓。
就像过去那般。
……
宴殿必然是出现了异状。
白兆丰心知此事必不能张扬,在皇后插手之前,他让自己一队心腹兄弟直接进殿接管,封锁入口。
没过片刻,白兆丰听到禁卫的回报,宴殿中香味甚是怪异,他们进去就浇灭了香炉,并将开门窗通风,殿中满朝重臣皆似“醉酒”,举止异于常人,甚至还有些当场就抱在一起的大臣,举动颇为有伤风化……
再联系适才乌图的吞吞吐吐,白兆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而这场宴会的主角……
皇帝与李元阙已经不知去向。
外面传来推搡和叫嚷,“大胆!竟然胆敢惊扰皇后娘娘,让开!”
“死守住偏殿,一个人都不能放进去,通过空气后,立刻关闭门窗,不许外人探看。”白兆丰面无表情地对身边的兄弟吩咐着,转头看到皇后銮驾已至,按照宫内规矩行礼,“皇后娘娘。”
姿态是恭敬的,却恰好挡在皇后前进的路上。
皇后身边的女官,见状大声呵斥:“大胆!还不让开?对皇后不敬。”
白兆丰身姿不动,毫无畏惧,“臣请罪。”
他依然没有丝毫让开的样子。
皇后带来了不少人,可是白兆丰也不简单。
这个单膝跪着的年轻人,没等皇后叫起身,就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请娘娘恕罪。”白兆丰平静地做着大不敬的事,“为保护陛下安危,臣需站着戒备,失了娘娘的礼,待臣下值后,自会去娘娘宫前请罪。”
“我不是来为难你的。”皇后神色不动,“殿中有变,陛下至今还不曾露面,于情于理,本宫都需要确认陛下安危。”
皇后带了不少人来,可是白兆丰太警觉了,她到底晚了白兆丰半步,没能第一时间接管现场。
索性,她也来得不算太晚。
有一件事至关重要,事关她细玉一族的未来,她不可能作壁上观。
——光渡大人,他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顺理成章,他的欲望似乎也容易看透,可偏偏,这样通情达理的“容易看透”,若是细想,就会发现种种细微的不对。
这件事本该由她父亲来做。
但细玉尚书年纪大了,这几日身体又频繁感到不适,连今夜宫宴都推了,如今这事情交到她手里了。
得知今夜殿中宴会有变、又确定光渡还未出宫后,她就知道,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她是皇后,而她这个身份,反而能比细玉尚书做得更多、更细致、更合乎情理。
“白侍卫。”皇后冷淡开口,“陛下不在宴殿,如今在何处?”
陛下所在,就连白兆丰也还没来得及亲自求证。
乌图方才的话颇多蹊跷,虽然他已趁乱跑走,但乌图说陛下在偏殿的话,白兆丰也不敢算作全信。
于是白侍卫去敲了敲偏殿,“陛下?”
偏殿中,光渡想抽身离开,却反被面对面按进了李元阙的胸膛。
殿外有声音,光渡一开始还在努力分辨着,那是白兆丰的声音,白兆丰似乎在和人说话。
但很快,这个简单的任务就变得无比艰难。
唯一庆幸的……
在刚才事情开始前,光渡就提前熄灭了偏殿的蜡烛,如今殿内漆黑一片,倒影也看不出端倪。
皇帝尚文轻武,而李元阙却是文武兼修,两人身形倒影,自然都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