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宠婢(168)
是师父吗?
是师父回来看自己最后一眼了吗?
“师父,徒儿好想你...”
“桑桑,醒醒——”
这声音,并不像是师父的?
她睁开睡意蒙蒙的眼,望见眼前的人,一身熟悉的夜行黑衣。
“是你?你、你怎么在...”
他干燥的手掌轻而快地覆住她的唇,侧在她耳边道,“外头还有人,悄声。”
果真,外面两个守卫的影子透过月色映在了柴房里。
他与她离得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还残留的浓郁花香。
连他的黑发,也有一丝攀到她的脖颈上,痒痒的。
“知道了,太、太近了...”
他本来就是轻覆住的,连手心都未曾碰到她的唇。
只是她此刻言语,蠕动的唇,偶尔擦过他手心几下,叫他的心跳也逐渐快了起来。
他见她知道压低了声音,也轻轻放下了手。
“你怎么次次出现的都这样突然?”
他就像小时候听到的那些故事里,一个极其神秘又无所不可至的大侠,身上藏着无数的秘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她抬头,屋顶竟然可以看到月亮。
他站在那儿,眉宇温柔,“桑桑,跟我走。”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摄政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李祎微微侧首,俊朗如月的侧颜在植桠的阴影下忽隐忽现,顿了一刻转首,纵马向前。
夏夜的风应该是燥热的。
可或许是他腰间铁甲冰硬,贴着她的身子,所以叫她一再觉得有些冷。
适才从侯府离开的时候,她才知道李祎身上浓烈的花香是从何处而来。
霍老夫人爱花,今年起,从侯府外面伸进一整片一整片的紫藤花,几乎爬满了整面的墙壁,散发出浓郁又热烈的花香。
其他处都有人看管或修补,只有这里,是霍老夫人下令,是无人管,任由其自由生长的。
在她看来,花命既为沈命,谁人都没有资格去触碰。
此外,沈家的人都知道,故去的沈府主子沈言最爱的花,就是紫藤花。
也正因如此,霍老夫人便觉得此花天生地长是为机缘,是其子所化来看她,故此就更加没人敢动这些花。
而就在这花儿郁郁葱葱的深处,被李祎开了一个口子。
他就是带着她从那儿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的。
无忧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般的信任他,对于他说要带她走的要求,她几乎没有一刻的犹豫,就答应了他。
此刻她才有些对未知的些微疑惑与谨慎。
他...要带自己去哪儿?
他为何会深夜出现在侯府的柴房,又瞒住所有人带自己走?
他要带自己去哪?
夜风马蹄疾,这些疑惑,通通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到了一个隐蔽的巷子,他终于停下,将马儿递给早早等在这儿一个黑衣人。
“王爷!有何吩咐!”
“带着马,撤退。”
几个黑衣人一躬身飞上了房檐,不见踪迹。
李祎扯下面罩,露出清朗无双的面容,“桑桑,你可信我?”
月光朗朗,照着他的一双黑眸流光溢彩的好看。
她点了点头。
“好!那就什么都别问,跟我走!”
她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走开一队巡夜的皇卫,腰间环首刀湛湛地吓人。
在她出神的一瞬,忽然那其中的一个皇卫回头看来,无忧脚下生凉!
及至那眼神落到自己身上的危机一刻,李祎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了缝隙之中。
那是两个房子的缝隙所在,平常仅仅只能容纳一人,亏着她一直以来清瘦的身子,才堪堪钻进了两人。
无忧觉得自己要被挤死了。
身后,是坚硬的墙壁。
身前,是坚硬的男子胸膛。
他好似也被挤得紧了,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加重了,鼻息喷在她的额发上,额发有几缕碎地,又掉在她的面上,左右轻轻挠动着,十分的痒。
可这时候她抬起手来都是费劲的,又不能挠。
亏着他眼疾手快,不然可能此次的出逃就又告吹了。
“你...还好吗?”是李祎温润的声音,轻轻询问,“刚才我有没有抓痛你?”
无忧自从进入这个缝隙之后一直不敢抬头看他,只看着他胸膛前黑漆漆的对襟,此刻听了他询问的话,才缓缓抬起头,认真道,“不痛的,我还要谢谢你...”
缓缓绽出的笑颜纯真无杂,叫李祎看惯了纷杂诡谲的人也微微一愣。
这笑容,与过去的桑桑,一般无二。
经历了这么多,她还是自己的那个纯白无染的桑桑,那个虽然总是爱哭,但即使哭着,也要继续做自己认定的事,那个心地善良、坚强勇敢的桑桑。
尘封多年的爱意在他与她这般的亲近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全部倾泻而出。
他在这狭窄的一方,微微低下头,与她额头轻轻相抵。
无忧无处可躲,眼望着,那一双若丛轻柔水草的双眸。
他眼里的情绪太过缱绻难言,一时也把她缠了进去。
他与她额头相抵的时候,她的额头也是烫的。
呼吸,也缓缓的,急促了起来。
望着她的眼神仿佛什么都说了。
可是他张了张口,明明什么都没说。
直到她都有些受不得这样的亲密与越界,吞了吞口水,问他,“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李祎也从那样自我不可控制的情绪中匆匆回神,“巡查的应该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