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宠婢(192)
身侧而伴半身妃色裙裾,上绣飞荷望月、鸿雁高飞,步行之间,听得金玉相碰的泠泠之音有如飞泉瀑。
“众人久等,本侯与夫人来晚了——”
随着小厮一打帘,众人终得见真章。
美人蹙眉非喜不喜、似忧不忧,羞色掩古今,逸灵之姿,啸气若兰。
既有女子之娇弱之爱,又不乏自重的英气,最难得的是,通身坦率极白的气势,浑不像是如传言中没见过世面的小小通房,反倒是比大家之女而更足了。
众人见其人真面目,浑身透露通透坦率,想要与之亲近,其满身气度光华,又恐自己的污浊染脏了她。
美到极致,就是不忍淬读,不舍触碰。
可这之中,并不包含王志。
王志此人天生阴险狡诈,什么珍贵,他要得了什么,什么脆弱,他偏要毁了去!
他见过男女美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般特殊的女子,面色虽淡,仿佛身上却埋藏无数的秘密,惹人遐思探究。
无忧并未故意做什么清白娴雅之态,原是她本不在意的原因,心中挂念着其他事情,只想尽快熬过今次,冷眼冷语的模样看在别人的眼中,反倒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云和清风的闲逸了。
坐在那儿,不像是参加宴席,未有丝毫拘禁不说,更填自得流云的风采。
众人皆被眼前女子所震,吃酒的也落了杯盏,聊话儿得早丢了话头,个个呆愣如鸡般的只管盯着阶前恍若仙子的桑桑来。
已不可用貌美如花这般的俗语而绘之,那反倒是粗俗。
狄凝第一次遇见如此场景,见众人全部注意力都被新出现的这个小通房强势霸占,胸怀陡然生出一股怨恨与自悲,原是那句,江山代有才人出。
其中,最是那呆头鹅的,便是此前叫嚣无状的王志。
看着无忧的眼神儿,口水都要流出来。
心中讶异暗道,原来人间还有此风流人物,怎么这样的娇儿他以前不曾见过,反倒落在了沈卿司的手里?
这样比对下来,就连妖冶无端的狄凝也都失了颜色!
王志一时捶头顿足,恨不能与其亲热云雨一番!
宋晚晚早就见过了桑无忧,第一次见的时候虽然自己很不想承认,可她却是不同的人,望之处之,别有一番天地。
再去瞧自己的李祎哥哥,竟也同那些俗人一般,只一瞬不眨地盯着那小通房瞧看,恐怕连自己刚才说的什么,都浑然忘记了!
宋晚晚心下恨意又起,恨不得上前扒下扯下那小通房不该配的衣衫头面,插在自己的头上才好!
第一百五十五章 洗尘宴上针锋相对
沈卿司见了众人呆愣的模样也心生好笑,浑然忘记了,自己适才也比他们也过犹不及。
暗地里抓着她的手,又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再不说话,本王可是要把夫人给藏起来了...”
众人还未言语,倒是王志有急切之情,忙起身阻拦,“这才叫咱们看了一眼侯爷的珍宝,这就又要藏起来,也不怕把夫人憋坏喽...”
王志虽身居高位,可却未曾读过书,当初获李桢重视,皆是因踢的一脚的好蹴鞠,这才攀龙附凤地上了位,又极擅人情世故,渐渐成了无人能及的王厂督。
沈卿司听王志的粗鄙话语也微有不悦,恰时有前来奉酒的官员来前,他也应和着,暂时搁了这事儿。
无忧高坐明台,见众人皆端着一幅假笑面具,顿觉无趣。
回首间,却见她的右手边,顾叶初正殷殷地望着自己,看着他,一股温情热意,她极淡地冲他挑了唇角,算是招呼。
这样细小的变化,饶是他人都是看不见的。
沈卿司虽看似八面玲珑、言谈不俗地与他人推杯换盏,可真正的注意,皆系在她的身上。
即使那样微小的变化,也并未错过他的眼睛。
可他却只当不知,仍旧笑与来人。
无忧此时已经收回视线,她想起适才她问了沈卿司身边的侍从,大约这酒席要闹到后半夜才散呢,悄无声息地轻叹一声,且熬着罢!
酒宴行到一半,无忧有意往侧面那儿一看。
桑海?
只见桑海这个皮猴子,作战的甲衣还搭在手上,透过一个众人都瞧不见,唯有她能看见的地方,不住地朝她挥手!
无忧自是喜不自胜!
此前他被沈卿司派出去,多时也不回来,她正是挂念得急,想不到今日竟突然回来了!
寻了个由头,她便想暂时脱了身,去小室去会桑海。
“还去那儿做甚,叫他来这儿便是了。”
桑海进了筵席,对着众人做了一通的规矩后,才被沈卿司放在了无忧地坐下。
“姐!”
桑海见到日思夜想的人,顿时眼泪汪汪,不管不顾地抱住了她,“桑海可想姐姐了!”
见他还跟个小孩子般像自己撒娇,无忧也有些动容,实在他们姐弟两个太久没见,“何时回来的?让姐姐瞧瞧,可有受伤?”
桑海趴在她的肩头,怎么也不肯起身,“有姐姐日夜惦记,小海就有金刚护体!谁都伤不得!”
沈卿司才饮一杯,转头看见桑海正抱着他的桑桑。
一时心头怒气醋意交织,撂下酒盏,“你跟本侯出来。”
说完,就毫无交代地将她拉走。
众人的视线皆被沈卿司左右,却不见,向来从容淡泊的摄政王,此刻全身微僵,只拿一双厉眼去上下打量站在眼前的桑海。
众人还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所谓。
比及到了小室,她挣开了他紧攥的手,“沈卿司你抓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