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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宠婢(3)

作者:青梅如豆 阅读记录

一句话,就将自己刻薄下人的事情摘了出去,说完自己心头的石头也悄悄落了地,可惧意下了恨意又起,不动声色的瞥了那二人一眼,牙根儿都有些痒。

“能添喜乐已是不错,既大家都爱看,你难得又有这么个手艺,便去大爷院子里塑个新的添添喜气吧!”

老夫人发了话,便将这差事给了桑无忧。

素烟偷瞧那梅香比屎还臭的脸,偏偏心头想笑的要死还得忍着,心中的喜悦自得不讪于将军打了一场胜仗。

你梅香不抬举的人我素烟偏要抬举,气死个你才好!眉宇间得意卷在眼尾微微上扬。

老夫人正要发话屏退众人,门外的两个小厮簇拥着抢着来报,“大爷回了!大爷回了!”

满室皆是既惊又喜,须臾间,门口便已簇满了人。

素烟紧紧跟在老夫人的身边,不知谁人将那飞阁流丹的屋门一推——只见眼前堂堂而立的男子,宽肩阔骨紫袍翟冠,龙章凤姿一身凛然,素烟如见烨然神人,游浮间心魂皆荡。

桑无忧远远瞧见众人将男人紧紧簇拥,看不见面容,只见翟冠上的宝玉流光溢彩,人群嘈杂中传出他的声音,冰透的低沉,像深海的鲸鸣,“大母,我回来了。”

十年不见,当初意气风发持笔佩剑的少年郎,已成长为翻手为云杀伐果决的权臣。

持重多年的老夫人此刻泪盈双目,紧紧抓着沈卿司的袖袍,沉落的声线微微颤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满室之人无不为了沈卿司的归来动容。

他是老祖宗的盼望,是整个沈府的盼望,自是千人讨好万人簇拥。

个个都盼着望着,这天边霞光、地上金玉作的人儿能看上自己,好做个鸡犬升天从此翻身,个个恨不得打破脑袋挤着上前殷勤。

桑无忧在原地睇了一眼,便老老实实落下秋水,别人的悲喜亦与自己无关,她原也不想沾谁的光才能过好日子。

这世上,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亦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快乐且敞亮的安全感。

便是那人是天上朗月般光彩夺目,自己是地上翻飞尘土、那有如何?

朗月有乌云之忧,尘土存春雨之喜。

难说,平凡的温馨比瞩目的奢华更差些?个人所求不同,则万物不同。他求他的万人之上,她求她的烟火平直。

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各有所求却也各不相干,谁也不必低于谁一等。

在这权势盈天、趋炎附势的院子里,她挺直薄薄的脊背、沉寂的眸子,燃出星星点点的火苗。

等她飞出了这院子,她定能把自己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母亲,您和父亲且在天上看着吧。

织梦间不曾在意,那双孑然的眸子透过喧闹蝇蝇,瞥了眼富贵窝子里的一身粗布麻衣。

第三章 祸水

自从沈卿司回来后,长房的院子一下就活了起来,正值豆蔻的婢女个个心里都装下了大爷的玉骨风清。

素烟素来自持是大爷亲自买回来的,眼见女使们院子不扫、茶水不供,却扮的珠翠满头似深宅里的小姐般,个个的分明是想顶了自己登天梯去!

那几个岂非又是好对付的?心中自然不忿,你训一句我扎三句,直击的素烟三魂炸了两魂半,竟失了智动起手来了。

老夫人院里的慈岁过来传话,正好撞了个正着,将所有婢子拘到老祖宗前去了,往常热闹喧腾的院子,此刻竟只落得桑无忧一个人未搅合进去。

薄薄的身影往雪狮子前一戳,端望着其似有的轮廓,桑无忧不住腹诽:都说女子美丽者可称之为红颜祸水,原来男子祸起水来,也是这般的惊天动地啊。

她可是不想与这祸水有什么纠缠,听闻他这十年在外,为了升官发财,死在他剑下的亡魂不说十万也有八万。

那样的人,心计与手段不是常人可摆弄的,她又怎么会自讨苦吃自寻死路?别看了那人外表光风霁月,内里指不定多阴辣污遭呢。

瞧着才在家住上一日,就已是鸡犬不宁了。

比及沈卿司做完应酬回来,只觉一身的头昏热涨,没发觉这偌大庭院里竟一个得力女使都没有,昏头就进了卧室想着先躺下休息。

可这厢才躺下不久,便觉口干舌燥、燥热难耐,四肢百骸如被人点火般的烧了起来,血液全都涌向身体的某处刚直,直烧得烫似炭火。

这症状不像是水土不服,更像是……

沈卿司这才想起适才柴灵丘敬酒时的古怪,“我这宝酒可不是谁都给的,喝了,可上瑶池九天!”

沈卿司只作他浪荡惯了出言无状也未曾深想,此时却一下清楚了。

“天煞的柴灵丘!”

无忧才将那一人半高的雪狮子塑了个大形,正琢磨着拟个什么形态,偏听主屋卧房里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在唤人。

她装作听不见,堵住耳朵,接着专心她的差事。

可那人像是催命鬼般的喊,院子里的人偏偏还都被老夫人叫去训话了。她往院门那儿跑了两遭,抻着脖子盼了又盼,连个苍蝇都没有。

那人声还在,可音逐渐弱了下去。

她知道,终究是不能置之不理的。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听见却装作没听见,定是没好果子吃,便只能磨磨蹭蹭地推门进了去。

“主子,有何吩咐?”

迷蒙间,沈卿司见门口出站着个人影灰扑扑的不辨男女,一出声儿,才知道是个女子,听着声音年纪似乎并不大。

他想开口应声,却白长了长嘴,半声也唤不出。

“主子不舒服?奴婢现在就去叫府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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