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宠妻续命(219)
戚寒野盯着他看了几眼,问:“令堂是?”
“家父……”
谢怀风没说完,一个雪球又朝戚寒野迎面砸来。
只不过,这回是货真价实的雪攒成的球。
戚寒野偏了偏头,雪球擦着他的脸呼啸而过。
紧跟着另一个雪球就奔着谢怀风后脑勺而来,戚寒野一手拉过谢怀风,躲了开。
回身一看,那搞偷袭的父女俩一人两个雪球在手,叉着腰,耀武扬威的嘴脸看起来甚是欠揍。
“来啊,打雪仗玩过没?”雍盛挑眉,笑得张狂,“赢了有赏,输了受罚。”
幼稚。
戚寒野想回绝,但没等他有所动作,他庇护的那个小的已经抓起雪冲了出去。
戚寒野:“……”
分组好像就这么水到渠成地分好了?
雍盛昨晚失眠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会儿打起雪仗来下手就格外狠,对上戚寒野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手下留情。
戚寒野不屑在这种场合下使用武功,后背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后,也不惯着他,打得有来有回,战况胶着。
周围一干宫女内侍看得心惊胆战。
看看那两个小的,确定只是在游戏玩闹。
扭头再看看那两个大的,又不确定了,这速度,这力道,生死大战不过如此。
四个人最终玩得落汤鸡似的,谢怀风身子最弱,冻得打了好几个喷嚏,这场游戏不得不暂时终止。
雍鸢被管教嬷嬷好说歹说劝回宫。
雍盛坐在廊亭下,边掸身上的雪,边恶狠狠地盯着戚寒野,见他向来服帖的鬓发眼下凌乱地贴在湿淋淋的脸上,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戚寒野也忍不住笑了,还不准人笑,强行绷住脸:“别笑。”
雍盛哪肯放过他,越发凑近了猛瞧:“喂,你是不是从来没做过这么没风度的事?”
戚寒野低头整理湿了的衣裳,他还有些喘,眼神有点飘。
“虽然没风度,但是很开心,对不对?”
戚寒野瞥了他一眼,视线轻轻落在他脸上,又极快地滑走,别扭地抿了抿唇,但这次他没有一如既往地沉默,而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从雍盛的角度看去,他那张被雪水浸润过的脸有种别样的性感,冷白的皮肤像莹亮的冰,高挺的鼻梁,鲜明的唇峰,刀削般的下颌,印象里最杰出的雕塑家创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不过如此。
或许是他的目光稍稍炽热了些,戚寒野潮湿的眼睫倏地抬起。
四目相对,雍盛控着视线缓缓下移,停留在他的唇,欺身,一点点靠近。
戚寒野搭在膝上的手指随着距离的越缩越短,而微微蜷起。
如果把暧昧比作一张渐渐拉满的弓,那此时此刻,这张弓的弦已抵达崩断的极限。
“在想什么?”雍盛却在即将贴上前停下,他紧紧盯着戚寒野,不放过那张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眼里逐渐聚起戏谑的神光,“以为朕会亲你?你一副很想、很期待的样子。”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戚寒野耸动的喉结,以一种确认的语气,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宣告道:“戚寒野啊戚寒野,你好像真的很喜欢朕。”
戚寒野的瞳孔颤了一下,像是受到什么极为严重的侮辱,他的眉骨一点点隆起,终于无法忍受,偏过头。
但他说出口的话仍是那般冷静:“为何让我见谢怀风?”
“怕你杀他。”雍盛退了回去,“你不是要诛谢衡九族吗?”
戚寒野面色阴郁:“你以为我见过他,儿戏般打了场雪仗,就会因此放过他?”
“你会。”雍盛笃定道,“他只是个孩子,比你当年还小,生来姓谢并不是他的过错。”
“难道姓戚就是什么过错吗?”
戚寒野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了一瞬,但他很快克制住,起身告退。
雍盛却将他拦住,二话不说攥了他的手腕,拉着人往前走。
“去哪儿?”戚寒野问。
“你现在浑身湿透了,方才又在冰天雪地里闹了一场,平日里那么怕冷的人,这会儿不冷了?还是已经冻傻了?”雍盛道,“有事可以慢慢儿商量,先随朕去换身衣裳。”
第105章
戚寒野贪恋腕上那一点温热, 没有挣扎。
雍盛一路也没有放开他,固执得像个薅住兔子就不撒爪的饿鹰。
更多时候,出于某种愧疚心理, 戚寒野也愿意听凭雍盛为所欲为,但走着走着,周遭的景象越来越熟悉, 目之所及,一山一石, 一草一木, 渐与记忆中的相重合,他意识到, 脚下的路并非通往供外臣歇脚的杂殿, 而是那曾被焚毁一室的中宫之所。
戚寒野停下, 不动声色道:“外臣深入宫闱实在不成体统,臣还是回府换衣吧。”
“怎么, 你认得此处?”雍盛斜乜他一眼, 皮笑肉不笑道, “你连奏折都代朕阅过了,逾矩之事向来没少做, 真细较起来, 桩桩件件都不成体统,甚而大逆不道对朕怀有非分之想,啧, 时至今日, 倒心血来潮念起体统二字来了,也不害臊。”
雍盛的嘴一旦厉害起来,那当真是半分余地也不留。
戚寒野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又被非分之想四个字狠狠刺了一下,一时只觉四肢百骸的冷尽数化作寒针,直钻心窝,怔怔半晌,失魂落魄,意识再回笼时,人已被领进了凤仪宫的温泉殿。
雍盛对候在这里的内侍们交代了些什么,他没听清,只见得身边的人突然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大门从外被带上,昏暗的殿中刹那间只余他一人。
环顾四周,点翠围屏,琉璃珠帘,错落的帐幔间水雾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