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便宜老公(140)
以至于在裴清让告诉她“他喜欢你”的现在,她的心绪起伏,难以平静:“为什么你觉得他喜欢我?”
明明那个男生已经结婚、而且是跟初恋,甚至在她大一跨年想要表白时,让她得知他有喜欢的女孩子。
可还是忍不住想,如果某段时间空间里他们的喜欢真的交错,如果她告诉他喜欢他,现在会是怎样?
没有如果。
裴清让漫不经心垂眼:“没人会不喜欢你。”
冷而凝定的字音落在耳边,林姰呼吸一凝。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在下一刻把嘴唇抿成直线。
就只是这么一个细微动作,却被裴清让捕捉到,他问:“想说什么?”
“如果没人会不喜欢我……”林姰话没说完,目光微微闪烁,是平时少见的犹豫不决。
在听到裴清让说“没有人会不喜欢你”时,脑海蓦地冒出一个念头:那裴清让呢?裴清让喜欢我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惊。
换做以前,她肯定会坦坦荡荡地问、并且不依不饶要一个答案。
倘若裴清让说不喜欢,她还会理直气壮地回一句:那他可真是没眼光。
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顾忌。
毕竟接吻不需要喜欢,她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他喜欢着谁又喜欢过谁又有什么要紧。
现在,简简单单一个问句,鱼刺一样鲠在心头,竟然让她开不了口。
她的欲言又止被裴清让看在眼里,那道惯常冰冷的声线放得很轻:“怎么了?”
除了接吻的时候,裴清让很少在她面前显出强势和攻击性,虽然话少、那张俊脸天生就冷,但眼神总是软的,就比如安静注视着她的现在。
林姰嘴角弯了弯,最后只是说了句:“没什么。”
她不是一直很胆大包天吗?
为什么现在连一句玩笑都不敢开?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脏层层剖开,找到这份凭空冒出的胆怯的根源。
答案如同一只在胸腔振翅的蝴蝶,呼之欲出,偏偏她不敢细想、不敢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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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是固定的遛狗时间,晏城四季分明,入冬之后气温都在零度徘徊。
裴清让一身黑,更衬得眉眼漆黑而皮肤冷白,他个子高、骨架宽薄、比例也很惊人,穿什么都吸引眼球。
他收拾完自己,又取下林姰的白色羽绒服递给她:“穿上。”
林姰照做,穿戴整齐就要牵着狗狗往外走,直接被人勾着衣领拎回来。
她还没回神,灰色羊绒围巾已经一圈一圈下来,裴清让垂着长长的睫毛给她系围巾,挡住她的鼻尖和嘴唇。
线上会议冷脸的英俊帅哥,说的不是母语,偏偏气势太盛气场太冷,发出的每个字音都令人胆寒,屏幕里面一群老外大气都不敢出,屏幕外面林姰却要怀疑这还是不是她认识的裴清让。
她认识的他是眼前这样子的,即使面孔清冷下颌锋利,但是睫毛和嘴角都柔软,笑起来的时候瞳孔明亮、唇红齿白,天生有让人心动的本事。
林姰把围巾往下勾了勾,目光从他给围巾打结的手指到他低垂的眉眼,忍不住笑:“裴清让,你真的很有当老父亲的潜质。”
裴清让轻扬眉,不咸不淡应了句:“老父亲就免了,老公还能勉强当一当。”
暖融融的围巾蹭在脸颊,热意四散。
假结婚之后,没少提过“老公”、“老婆”这种字眼,她没心没肺地喊过他“老公”,也厚着脸皮要裴清让练习喊自己“老婆”。
为什么现在听到他说这两个字,心动的开关猝不及防被一下戳中,心脏跳得她发慌。
林姰觉得自己非常、非常不对劲。
裴清让把手套也递给她,示意她戴上,低声嘱咐:“外面冷。”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被那双看起来很好牵的手吸引,毫不犹豫地拒绝:“手套就不要了。”
有老公还要手套做什么。
两人一起出门,裴清让牵着狗狗。
林姰两手空空,喊他名字:“裴清让。”
裴清让垂眸,瞳孔偎着一抹月色,清冷也温柔。
林姰把手伸到他面前,颇为无辜道:“冷。”
她羽绒服的袖子很长,手完全可以缩在里面,羽绒服的口袋也很大,超级暖和。
裴清让目光流转在她眉眼间,想明白她想做什么的时候,眼底清浅笑意化开,在路灯下波光流转:“想牵手直说。”
于是她的右手被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包裹着,一起放到他暖融融的外套口袋。
裴清让嘴角勾着,忍俊不禁的弧度:“左手就有劳你自己照顾一下了。”
林姰弯着眼睛,扬起脸笑:“好说好说。”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温柔。
刚下过雪,雪花从枝头簌簌掉落的时候很像樱花,林姰看着两人被路灯拉长的影子,胸腔似乎被难以形容的情绪填满。
裴清让不知道在看什么,目光落在某处,格外专注。
林姰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是正在散步的、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他们走路走得很慢,互相搀扶着、手牵着手。
奶奶手里拿着一串刚买的冰糖葫芦,吃的时候不小心弄到嘴角,爷爷很温柔地给她擦掉,奶奶笑得眉眼弯弯。
是白头偕老的具象化。
林姰感叹:“原来真的有人能这样过一辈子……”
即使白发苍苍,即使脸上爬满皱纹,眼睛里仍盛满对彼此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