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渣了揣崽夫君(32)
傅意怜实在反常,若是以前与他赌气,总是一哄就好,如今,骨气倒是越发硬了。
傅意怜刚要跨进宝殿,从侧门望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方严!傅意怜跟着他一直下了三段石阶,又转了几个弯,才等到人停下来。这次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小姐,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可我实在没什么要说的了。”
“方竹从前从来不信神佛的,你更不会。如今怎么拜起佛来了?”
方严苦笑:“方竹如今这副样子,除了求神拜佛我还能做什么呢?”
“事情远没有到只能求神拜佛的地步,明明有许多人力可以更改的机会为什么不试着去做一做呢?”
方严闭口不言,难过地转过身去。
“你到底在瞒我什么?宋先生从不给汉人看病,难道、难道那个负心汉不是余鸿鉴?”
“我从来没有说过是余少爷。”
“是和凌日峰上的人有关?”
方严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仍是闭紧牙关。
“宋先生也说,找到那个人对方竹的病症有好处,你是怕丢脸、怕耻辱,可有什么比治好妹妹的病更重要呢?”
“小姐,求求你不要再问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查出来的,你瞒不了我多久的。”
傅意怜继续道:“三年前我没有能力给你们做主,现在我有这个能力了。就算我没有,荣山南也有。”傅意怜突然捂住嘴,“你总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荣山南?”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诋毁自己的丈夫!姑爷对我们兄妹恩重如山,是个英雄,是铁骨铮铮的男儿汉,又对你情深似海,他怎么会欺负方竹?”
“那是谁牵线让宋先生能施手救助,竟然可以违背他不救汉人的誓言?这个人,是在荣山南麾下是不是,是荣山南要保着他对不对!”
傅意怜转身:“阿南从来不隐瞒我任何事,可为了从前与我多么亲密的方竹,却瞒了我这么久。他是在赎罪,赎荣家军的罪。”
方严终于受不了了:“好!我说,我说!他是荣二爷拜把子的兄弟,当今荣家军所向披靡、战功赫赫的人!”
第15章 接人回程路上,一直沉默着的傅意怜忽……
回程路上,一直沉默着的傅意怜忽然撩开车帘,道:“略停一停,我买样东西。”
余鸿鉴听见,打马回身,平君蕊也下了车,只见傅意怜停在一小摊贩前,手里把玩着一瓶滋润膏。
余鸿鉴心中一突,那是一瓶给男子用的、无香的滋润膏。
瓶体流型、暗纹色泽,与他送给傅意怜的那只,宛然是一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傅意怜一回头,余鸿鉴俊美无俦的脸就在她的眼前,近得几乎就要撞上他的鼻尖。
傅意怜头一次没有因他的靠近脸红心跳,反而觉得不合时宜,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余鸿鉴伸手拿过傅意怜手中的瓷瓶,指尖碰到她的指尖。
傅意怜如同刮到牛粪一样,赶紧弹开手,低头止不住地看自己的右手指尖,不曾涂蔻丹,却粉嫩得紧。
翻覆看了看,越发觉得讨厌得紧。都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这么不知检点。
余鸿鉴扬眉一笑,晃了晃那小瓷瓶:“多谢,我很喜欢。”
傅意怜一头雾水:“这是我买给荣山南的。”
余鸿鉴眉间的笑意碎裂开来,眼中光芒倏地一收。
傅意怜对那小摊贩道:“麻烦拿瓶新的吧。”一边将银子递过去。
“你打碎了他给我的那瓶,我自然该还他一副新的。”
‘不许’二字涌到喉间,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说‘不许’,人家荣山南才是傅意怜的丈夫。
傅意怜收过小贩双手递过的崭新瓷瓶,“余公子你想要的话,麻烦自己掏钱。”
说完,便擦肩走了过去。
小摊贩盯着余鸿鉴手里那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瞧这人的穿着,也不像是买不起,也不好得罪,只能斟酌开口:“那个,这位公子……”
话没说完,余鸿鉴手中的瓷瓶应声碎裂,鲜红的血滴从掌心坠落。
“啊这……”小摊贩傻眼了。
余鸿鉴转身就走,随从掏了一锭银子给小贩。小贩见这两位煞神似的人物,什么也不敢问,收了银子赶紧低下头去,还给随从手里塞了两卷纱布。
平君蕊笑吟吟看她:“什么好玩意儿?”
傅意怜道:“没什么,看见这小瓷瓶好玩,买回去用用看。对了,姐姐,咱们刚才出寺的时候,我闻到一股西域蒸饼的味道,那时饱腹不记挂着,如今越发想了。”
平君蕊食指一点她的鼻尖:“馋猫鼻子灵,又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我怎么没听过?想吃那还不容易?”
说着竟要折返回去,傅意怜连忙道:“我知道姐姐疼我,只是这大队人马也太折腾了。我看不如麻烦余公子回去买来,咱们晚上吃,如何?”
平君蕊望着余鸿鉴道:“要麻烦余公子,这……”
余鸿鉴道:“无妨,二位小姐请上车吧,这里人多眼杂,我护送你们回府后,便去买来。”
其实哪里有什么西域蒸饼,平君蕊也当然没听说过。因为这是十年后才有的,是她和亲之后,从北厥给傅意怜寄回来的。
晚宴开巡,余鸿鉴才一身寒霜地回来,略感歉意:“未能寻到怜妹妹说的那种肉饼,属实是我无能。”
平君蕊道:“那有什么相干?如今这烤鹿肉才是正经。鸿鉴哥哥快过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