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渣了揣崽夫君(99)
如果这一天来了,是不是顺他的意,不再相见,对他就是好的。
“嫂嫂,我小侄子还没出世呢。”
“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只是,只是……等孩子出生以后……”
他们没了这份必要的牵绊,阿南还会不会待她如初?
以往,荣山南也不是没生过她的气。在她将他误认作余鸿鉴而春宵一夜之后,她不分青红皂白将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荣山南第一次朝她冷了脸,然后搬去了思康那屋。
那段时日,她颇有些惴惴不安,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但后来荣山南待她衣食用度如旧,连每日的宵夜都变着法儿给她做,她倒是又心安理得起来。
一向好性儿的男人一旦动怒,就是从零到百的威压。傅意怜,到底是有些怕的。
思康一直注视着帘外的动静,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愫,却蒙着一层坚定的底色:“嫂嫂,若你负了阿兄,我定不会饶过你。”
傅意怜扯了扯嘴角:“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不会绕过我自己。”
“但是……”思康接着说道,傅意怜有些差异地转头看他,思康眼里波光流转,定定望住她,“但是,若阿兄负了你,我也不会饶过他!”
停留三日,荣山南撤军了。傅意怜也得去铺子里看看。
亥时收工的时候,各家有自家的媳妇或者来送饭,或者来领他们回家,亦或是他们也有去接自己的孩童下私塾,然后便回家说着今日媳妇该做了什么饭菜,堂上先生可有责罚。傅意怜也靠在门口等着,荣山南说过的,以后她若是来往于山上山下,便会日日来接她,那时她的心中满满当当鼓胀着的都是柔情蜜意,可如今,满心却被酸意填满。
秋歌见主子今天突然过来,一整日情绪都不太高涨,到了晚饭的时候也还不见她有走的意思,便凑过去道:“主子,天色不早了,还不回家吗?如今这天黑得早,路上怕不安全。”
傅意怜心道,还是秋歌体贴,毕竟是跟了她十几年的人,傅意怜道:“秋歌,你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去对面的馆子里吃饭。”
秋歌道:“主子您不回家了?”傅意怜道:“晚些再回也没什么的。”
秋歌道:“那不如请主子稍坐一会,我去给主子做怎么样?您好像很久都没有尝过我的手艺了。”傅意怜道:“也好。”
果然不多一会儿,秋歌便呈上来了四五样小菜,从前在府邸那小厨房常常便有秋歌的手艺,果然是很久没有尝到了。一个葱爆羊肉,两个青菜,秋歌还烫了壶酒。傅意怜问道:“你竟还备了酒,真是知我者,莫若秋歌也。”秋歌与她各呷了一口,开门见山问道:“主子啊,是不是跟相公吵架啦?”
傅意怜一下子被人戳破了心事,可在秋歌面前怎么可能承认。“哪有,你也知道他那个人的,处处都让着我,怎么会跟他吵架呢?”
“那我来猜猜是为什么今日不想回家呢?”
傅意怜道:“你个小妮子,胆子越发大了,这有什么可猜的啊,日子过得久了觉得无聊来找你聊聊天,许久也没见了,难道成了亲就不能有姐妹之情了吗?”
“好好好,其实秋歌是最希望主子能过得好的了,自从少爷走了之后,我冷眼瞧着相公是个真心疼爱主子的人,比余公子要会知冷时热。可是他不善言辞,有的时候做了却没说,主子若是不能体察他的话,可莫要让他伤心了。”
这话也有另一番解释,做了没说,他的行动就代表一切了,不是吗?毕竟白元莺各处都比她更适合为人娘子,而待荣山南的一片真心,丝毫不逊于她半分。
秋歌见傅意怜像是听进去了些,继续道:“相公若是做了什么,主子不妨直接问问他,说不定是误会。相公事事以主子为重,什么都替主子想在前面,上次收回这庄园的事,他也是悄么声儿地就做了,主子若是不问,他恐怕到今天也不会说。”
“好吧。”傅意怜心想,若是今晚他来接她,那么就问问他,可是等到月明星稀,荣山南都没有来接。她一夜不回,若是换在往日,荣山南必定是会担心的,可如今却连派个人来问话都没有。秋歌也不放心主子这么晚自己回去,便强要留她睡在店中,傅意怜心想也好,她是非要等到荣山南来接不可的。
到了第二日,一整日都没有荣山南的消息,傅意怜呆呆站在柜台后,盯着那些账目,一张纸铺了大半日都没有往后翻,一个字描了好几遍,墨水滴透纸背。她没有想过,若是重来一世,荣山南却不需要她了,将她留在这空荡荡的人世间一个人。她如今就算夺回了这家园,守着这般产业,可这些都没有一个荣山南重要。她一开始甚至想,若是如荣山南前世所说,两不相见那般也挺好,可如今她发现,不管是谁欠了谁,就算是荣山南欠了她,她也已经离不开这个人了。
傅意怜不能没有荣山南。
回到傅家,二人不得不同屋而眠。荣山南什么事都没有,那些为他开脱的借口,都不再成立。傅意怜不知道该怎么说,先上榻睡了。
荣山南心里叹口气,将外衫脱了,小心躺下,从背后揽过她:“怜怜,我什么时候被你气糊涂了,说了什么胡话,你别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