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舟“幸灾乐祸”:“哥,你在小舅舅心中地位不保,小舅舅好像更喜欢叶宁了。”
秦乐舟话音落下,得到他哥一个爱的“敲脑壳”。
叶宁的房间就安排在陆司淮卧房隔壁。
又一个小时过去,就在陆司淮准备去找慧闻大师,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放人的时候,终于听到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
叶宁跟陆怀慈聊了很久,说了他回到那个世界后的事,还从小叔口中了解到祖爷爷的趣事,回到房间后,兴奋劲还没彻底消下来。
虽然忙前忙后一天,可叶宁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他坐在床上,正要给爷爷发条短信,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谁。”叶宁问。
门外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我。”
叶宁:“?”
总觉得这对话有点耳熟。
叶宁没多想,把手机扔在床上,小跑过去,推开门——
陆司淮站在门口,垂在身侧的手上正象征性地抓着一个枕头,脸上不带什么表情。
叶宁盯着那个枕头看了好几秒,下意识转过头,朝着自己的床铺看了一眼。
床铺上整整齐齐铺着两个枕头,一个不差。
叶宁扒着门框,终于看向陆司淮:“你拿枕头干嘛?”
陆司淮言简意赅:“自荐枕席。”
叶宁:“…………”
叶宁警惕地探出头,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好在没人,于是立刻去推陆司淮:“很晚了,快走快走。”
“你也知道很晚了。”
“什么?”叶宁直觉陆司淮话里有话。
“十一点半,才从小叔那边回来。”
叶宁眨了眨眼。
“今天跟我说了几句话。”
“数数。”
这话更耳熟了。
听到这里,叶宁态度瞬间软和一点:“我就和小叔简单聊了一会天。”
“我也就来简单睡一觉。”
叶宁:“…………”
叶宁仍旧扒拉着门框。
“不让进?”陆司淮抬手撑着门框。
叶宁来溇山的“至暗时刻”,就是现在。
见爷爷和陆司淮爸妈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过,要时刻提防着来人。
叶宁压着声音:“不行。”
“是么。”
陆司淮用着最平淡的表情和声音,说着最无赖的话:“那我喊了。”
叶宁:“……”
叶宁又探头,朝着走廊看了一眼:“我就不信你敢——”
下一秒,在陆司淮似笑非笑启口的瞬间,叶宁捂住他的嘴把他拉进了屋。
不敢赌。
毕竟陆司淮可怕得很。
“咣”,门一关,叶宁半眯着眼,看着陆司淮,本来想训两句,可要训的话没说出来,自己先笑了。
良久。
“明天早上要定个闹钟,早点走。”叶宁说。
“现在让了?”陆司淮问。
叶宁摊手:“来都来了,大过年的。”
陆司淮失笑,托起他的脸接了个绵长又温吞的吻。
“高兴么。”陆司淮看着他。
叶宁知道陆司淮在说什么。
“高兴。”
陆司淮的家人都很好,爷爷很好,爸爸妈妈很好,溇山很好,陆司淮也很好。
他喜欢这里。
叶宁把头靠在陆司淮肩头,温声和他说着话。
“我离开那段时间,小叔是不是跟你说他替我算过,他算到我只会离开十一二天,其实也没算错,我在那个世界刚好待了十二天。”
“还有爷爷给小满造了一间屋子,你看到了吗。”
“嗯。”
“还有叔叔阿姨送给我的那个平安锁吊坠上的图案,是瑞鸟衔花报春图,说因为我是立春时节出生的,特地选了这个报春图案。”
“还有爷爷……”
叶宁絮絮叨叨说着,陆司淮手横在叶宁腰上,圈抱着他,视线没有在他脸上移开过。
两人就这么靠着房门聊了二十多分钟,像是要把一天没说的话全部补上,虽然基本都是叶宁在说,陆司淮在听,但两人默契地占有着这独属于他们的温存冬夜,直到零点,叶宁打了个生理性的哈欠。
“困了?”陆司淮摸着他的头发。
“有点。”
陆司淮抱着人进了浴室,替他简单洗漱,擦过身体,换好睡衣,将人放在床上,才折回浴室洗澡。
等陆司淮洗完出来,叶宁正站在窗边朝外看。
叶宁听到身后的脚步,一下转过身,指着楼下某个方位,声音有些难以自抑的悸动:“院子里有一株柿子树?”
早上逛溇山的时候,他们没有经过这个方向,直到刚刚,叶宁打算起来掀窗帘的时候才看到那株柿子树。
底下有翻土的痕迹,是新植的。
枝桠光秃一片,在院中那些被精心养过的富贵竹、黄金柳和罗汉松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突兀,贫瘠到让人喊不出名字,但叶宁太熟悉柿子树的枝节了,他几乎见过柿子树所有的样子,从只有腰间高的树苗,到结着红灯笼高出墙头的老树。
“谁种的。”叶宁问。
陆司淮走过来:“爷爷。”
陆司淮没说爷爷为什么忽然种下一株柿子树,但两人都知道爷爷的用意。
叶宁久久不语。
“陆司淮。”
“嗯?”
叶宁看着那株柿子树:“我喜欢你家。”
陆司淮垂眼看着他,纠正道:“是我们家。”
叶宁怔了下,随即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