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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200)

作者: 椰已 阅读记录

在故意恶心顾万崇之后,自己腐烂流脓的心又慢慢再次愈合。

裴厌辞不嫌弃他。

也唯有他了。

心念一动,他脖颈弯曲,低下头,在手背上落下珍而重之的一吻。

不舍得吃掉他了。

因为他永远不会腻烦裴厌辞。

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待他的人了。

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口后,他见手心里细心捧着的指尖难以抑制地颤了颤,有些难为情地仰起脸。

裴厌辞愣愣地盯着他,嘴里的话霎时间溜走,脑海里一片空白。

两只耳朵尖慢慢涌起一股热意,在他的目光中变得熟红,白皙的脸庞悄然爬上一团红霞。

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几回了,但他此刻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有了些许不同。

他的心像是一卷被水泡得湿透的书,鼓胀,狼狈,黏腻,含含糊糊的,随着溪水拍打石岸而荡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又一瞬间在这炎炎烈日下被晒得发干,热得口干舌燥,头晕目眩。

等深思再清明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局促笑了笑,默契地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但敏锐的耳鼻总能精准地捕捉到,院子里潮泥的腥气,水车吱呀的旋转,夏蝉的聒叫,还有身旁人急促粗重的喘息。

头顶上,满树的绿叶与栾花在午后的阳光中闪闪发亮,投下摇曳的影绰,光影的流转摇荡倒映在地上,也在两人的脸上舞蹈,婉婉飘香。

都怪这妖孽,生得太好看了。

对,一定是的。

手指还被冰凉的手攥着,一同搭在某人的大腿上。他抽搐般地动了动,立刻被禁锢地更紧了。

“方才见你脸上有画着纹样,怎么这会儿又洗了。”裴厌辞低咳一声,清了清喉咙,没话找话。

攥紧的手慢慢松开。

棠溪追体内的勇气慢慢流失,“就是……再脏了……”

裴厌辞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说得好似你不沐浴一样,”他打趣道,“之前成日爱用那些腌臜玩意儿熏着,不会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偷懒吧。”

“不是。”棠溪追也跟着惨淡地笑了一下。

为了遮掩他肮脏的欲/望。

这样他就可以直气壮将体内的情/动归咎于催情香,而不是他这残破不堪的身体生出的。

明明连男人都不是,为何他又要饱受情/欲的折磨。想要像野兽那样尽情地交、媾,却永远发泄不出来。

他好难受。

没有人解。

一个宦官,不应该有这种欲望。

宦官可以歹毒刻薄,可以心性扭曲,阴晴不定,但不应该有情/欲。

一根刻玉玲珑的手指抚上他的眼尾,沾了他睫毛上坠着的一滴水,轻轻拭去。

棠溪追眼眸闭了闭,又睁开看向他。

“擦干净不就好了。”他无所谓道,“没甚大不了的。”

棠溪追眼眨眼。

他又避开了视线。

“方才我说到哪了?”

棠溪追艰涩的嗓子吐出两个字,“齐祥。”

“啊对。”扶手之上,随意搭着的左手拇指搓了搓沾湿的食指指腹,裴厌辞望着水车,又不知该说甚。

感觉自己要热糊涂了,闹了心跳的毛病。

“可要我帮你在上面探探口风?”棠溪追问。

“嗯,好。”裴厌辞道,“你常在御前行走,上边更属意谁,更喜欢哪种品行能力的人担任祭酒,你应该会更了解。”

“依照我对陛下的了解,这几年他趋于中庸了。”

裴厌辞沉凝了下,“所以其实齐祥摸到了陛下的意思,更喜欢方清都这样的,所以让我跟他打好关系,好让他之后主动放弃这位子?”

“可能是。”桌下,两人的手十指相扣,棠溪追冰冷的手心难得开始冒汗,热得思绪一片混沌。

相贴的掌心变得濡湿、黏腻起来,带着潮湿的热气,但谁都好像忘了这茬,没有人松开。

“齐祥这是把我当甚手眼通天的人物了?一个四品的国子监祭酒,谁不想要?”

在大宇朝廷中,五品的官职是个分水岭,只有在这品级纸上,才有资格参加平日里那些大小朝会,才算开始摸到中央核心权力的边儿了。

“可要我帮忙?”棠溪追刚问完,顿时有些后悔了。

裴厌辞才十七,若是已经当上了国子监祭酒,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前途不可限量。

他不再是太子府里的顽石,不是国子监里被一群穷酸腐儒刁难受气的璞玉,而是谁都能瞧见的珠宝。

那时候,谁都知道了。

裴厌辞还会在意他吗?

“不用你帮忙。”裴厌辞今日一行本来存了这个心思,但此刻又会想起上次他央这人出手时惨痛教训,脊背忍不住蹿起一串酥麻。

不到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会想和他做交易。

九千岁一定没做过生意,不懂细水长流的道。

“还没到最后的时刻,方清都若再拿不下,我便去找齐祥,他可好说话得多了。”裴厌辞一门心思扑在事务上,站起身时,才察觉到两人方才的手还没松开。

他的身体被手的滞力带得稍顿一下,尴尬地松开手指。

棠溪追只好不情不愿地放开。

“那我先回去了。”

“嗯。”棠溪追怏怏道,欲盖弥彰地低头呷了口冷透的茶,“霍存估计有查到一些方清都的事情,你去找他,还是我让他带着东西送到你那里?”

“我正好去找找他。”

裴厌辞两只手互相摩挲着,手心的汗被擦干,又生出新的汗。

“我去找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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