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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皇X猎宦(209)

作者: 椰已 阅读记录

棠溪追却没再说了,直接将他赶到床里侧,做势要霸占他剩下半张床。

“喂,我烧刚退。”裴厌辞警惕道。

“你以为我要做甚?”棠溪追掀了掀眼皮,解开腰带,脱了外裳,“三更半夜,难道要我刚来就走?”

“不行?”裴厌辞挑眉。

真想掐死这个没良心的。

“进去,本座愿意分与你半张床已是洪恩。”棠溪追朝他虚虚地甩甩手,“小心让你睡地板。”

真是没天。

裴厌辞不情不愿地挪了位子,还指挥他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枕头。

等到并排躺到床上,两人终于发觉有点不对劲。

感觉穿着衣裳老老实实躺在一起,不做点甚,有点怪怪的,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棠溪追望着头顶纱帐上绣着的白鹤,试图缓解这种尴尬,“你困吗?”

“嗯。”裴厌辞作势打了个呵欠,其实他已经躺了两日,今晚还睡了几个时辰,精神的很。

“你也困了吗?”

“嗯。”九千岁也应了一声,听着他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哪里睡得着。

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

“睡吧。”

“嗯。”

裴厌辞直板板地躺着,没一会儿就浑身难受,可翻身朝向另一人,他怕自己虚弱的身子都能主动骑在他腰上。

背对着人,会不会显出太冷漠无情了?

他觉得还是背对着人比较好。

才刚翻身,左手冷不丁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阻止了他的动作。

裴厌辞下意识睁开眼睛。

棠溪追没有睁眼,仿佛真的好似睡着了般,手下只是无意识的动作。

谁都晓得对方没有睡。

裴厌辞又与他并排,规矩了手脚,笔直地躺着。

那只冷彻透骨的手仍未松开,他手指动了动,棠溪追以为他要挣脱,松了手,立刻又被反握住,十指相扣。

“我父皇也不是个好人。”一句轻渺的话音在床榻间飘出,在耳畔边炸开。

棠溪追浓而卷的眼睫颤了颤,终于还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裴厌辞已经闭了眼,甚也看不到,但他知道,棠溪追和他爹有着翻不过的仇怨。

故事再假,人心是真。

没有人会在虚构的故事里给血亲杜撰一个那样恶心而又凄惨的结局。

越是假的,就越是叙述者所期盼的。

半晌,棠溪追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他的心胀得发酸,终究忍不住,翻身将人搂在了怀里。

裴厌辞脸颊蹭开他的衣襟,满足而舒服地贴着胸膛,回抱住了他的腰。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

受封为四品国子监祭酒,也算朝中要员,裴厌辞应该入宫谢恩。等棠溪追起床离去,他也就着朦胧的拂晓起身,赶早去了齐祥府上。

距离那日淋雨病后已有两日,他本想第二日就来的,奈何昏迷了一天一夜,把毋离和无疏吓了个半死,直到昨日他醒来才松口气。

接着,毋离顶着发黑的眼圈,眼睛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无疏立刻哇哇大叫起来,不是担心,而是告状,细数他昏迷期间这死胖子说了裴厌辞多少坏话。

裴厌辞给排位上了三炷香,又塞给在灵堂守夜的齐夫人母子一些银钱,这才坐上马车,去了皇宫。

大宇皇宫位于皇城之内,皇城南部是中央衙署,往北广运门、承天门、长乐门一字排开,进了高耸的城门后,便是皇宫。西边是掖庭和内侍省,为宫女宦官居住之处,东边是太子的东宫,中间便是皇帝居住的玄微宫。

玄者,自然之始祖,万殊之大宗也。眇醣乎其深也,顾称微焉。“玄微”二字,取自道家名作《抱朴子》的开篇。

裴厌辞听到这皇宫名字,兴致淡淡。

修炼再深厚有甚用,别说得道长生,借尸还魂都办不到。

玄微宫是一个庞大的宫殿群,为首正前方的就是平日里上朝的九霄殿,往左是宴请国宾的凌霞殿,往右是皇帝处政务的甘宸宫。

此番裴厌辞去的是甘宸宫。

皇帝端坐在正首上方,遥遥俯视下边的少年。

裴厌辞行了个大礼,谢恩的话说完,起身时,偷偷拿眼角余光瞄了下,殿内只有他和皇帝,再无旁人。

“裴祭酒。”

不待他多加思考,上方的天子已经开口,他忙微微躬身。

“你无需多礼。”皇帝叹道,“齐祭酒伤逝,朕实在痛心疾首。还记得几日前,他就站在你那位子上,为了举荐你,担保你的能力足以胜任祭酒一位,以死明志。”

“齐祭酒对臣有知遇之恩,臣更欠他一条命。”裴厌辞道。

“他为国子监鞠躬尽瘁十几年,若是当真觅得良才,也算死得其所了。”

裴厌辞抱拳的手紧了紧。

“你原本就是太子的人,因着这层关系在,郑清来对你也是厚待有加。”皇帝浅笑道,像一位敦厚和蔼的长辈,岁月并未在他脸上雕琢出太多痕迹,“虽说是义子,他对你也是寄予厚望,要甚就给甚。这次你能当上祭酒,他出了不少力,乌鸦尚会反哺,你莫忘了这份恩情。”

裴厌辞正想应下,突然心中一紧。

臣子升迁后来谢恩,这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但皇帝常年修炼,连棠溪追太子等人都难常见,他这四品官在外人眼里是显赫,和那些尚书元老相比,可真不够看的,一个小小的谢恩,走个过场的形式而已,皇帝为何要亲自接见?

他想起了昨晚棠溪追的提醒。

一个小小的入宫谢恩,却要他万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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