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皇X猎宦(262)
“活该!”
这狗东西从一开始就想拿着这事来脱身呢!
“等等,我得圣谕,出安京,南下劝藩王反目,这事不会也是你暗中撮合成的吧?”
按说,朝中那么多人,就算他在朝堂上出了一两次风头,皇帝也不会将这事交给一个不熟悉的毛头小子。
棠溪追目光游移了下,卷而密的睫毛不安地眨了眨。
“我揍死你个狗东西!”
第129章 责骂
棠溪追忙搂住他, 裴厌辞一把推开,手一翻,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滚开。看见你就烦。”
棠溪追再次搂住人, 不轻不重揉捏着他的侧腰。
裴厌辞闷哼一声, 感觉到微凉的吻从脖颈蔓延到锁骨,身体深处食髓知味的回忆被似有似无地挑拨逗弄着。
肩头雪白的里衣滑落, 他推了推压上来的人, 却欲拒还迎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偃月眸子慢慢浮起雾气, 目光渐渐涣散, 他仰起头, 绷直了身子。
“你、你别……我还恼你、你、你不许动手动脚, 嗯呜……”
他的喉咙滚动了下, 立刻被温热的唇舌包裹, 慢慢吮吸, 被尖利的牙齿时不时轻啃。
放在宽厚肩背的手霎时攥紧。
掌心刚感觉到手下结实的肌肉紧凑又舒展,每块肌肉仿佛活过来一般。接着, 他的身子被抱起, 后腰窝嵌进手掌,整个人陷进了一个泛凉的怀抱。
却丝毫不减此刻他体内的燥热。
一个上午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 耳畔马蹄踢踏清脆, 扑面而来深深浅浅的呼吸, 带着兰麝暖馨辛辣的味道。
“离开度州了?”
“嗯。”棠溪追大腿让他枕着,搂着人,一只手拿着一本书。
边上摆着专门放在马车上用的特制黄铜炉, 顶部镂空的流云莲花孔洞依稀能看到火红的炭,上面卡着一个水壶,壶口轻飏出一丝水雾。
是茶的味道。
最近棠溪追喜欢闻煮茶的味道, 也不喝,就在马车里慢慢熬着,让车厢里只余茶香飘荡,又暖又舒服。
身下垫着蓝绿色交织花纹的繁丽波斯毯,身上盖着烟水绿缎被,旁边还有一整张雪白的狐皮。
他伸了伸脚,在被窝里碰到了一个还暖热的汤婆子。
棠溪追拿了个隐囊,在他坐起来时垫在他腰后。
睡的多了,脑袋有些晕,一双手立刻扶住了他的额头,慢慢地揉捏。
眼神飘像侧后方的人。
棠溪追双眼半垂,神情微敛,乌发散而不乱,落在带着巴掌痕的浮肿脸颊和额前,遮了上钩的眼角,贤惠而可怜。
“别生气了好么?”嫣红的菱唇带着破皮的牙印,轻吐兰息。
“嗯。”裴厌辞心里纵有万般不愉,只是看着这张倾国倾城却因他凄楚的脸,甚气都消了。
“拿点吃的来。”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东西,眼看都要下午了。
他撩开帘子看看外面的天色,马车已经加上糊了新纸的木窗,留着一条缝通风,刚打开窗子,呼啸的狂风夹带着细小的雪粒子吹进来。
窗外的天空黑沉沉的,远山已经成了巨大的黑影,他们在其间穿梭,显得渺茫无比。
他忙关了窗子。
被风这么一吹,那种晕眩感也好些了。
棠溪追已经将饭菜茶果端来,服侍着裴厌辞用了些。
“那些证据呢?”
“已经让扼鹭监取来了。”棠溪追替他又续了一碗火腿鱼翅汤,“咱们离开后才命令他们去取来的。”
裴厌辞昨晚只拿到武从义的一小部分证据,身为季怀永的心腹亲信,手上肯定不止这么点。
但贸然窃走证据,肯定会引起武从义怀疑。那时他们还在度州州城,势单力薄,季怀永要动杀心,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离开度州再说。
他还未说出来,棠溪追已经帮他做了。
两日后,扼鹭监从度州传来消息,武从义已经自尽,临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
裴厌辞看了遗书,上面写了武从义发现他们偷了倒卖盐铁的证据,害怕季怀永怪罪,只能将事情用遗书的形式告知,希望看在他已死的份儿上不要为难他的家人。
他将遗书烧了,问:“季怀永对武从义的死有何想法?”
扼鹭监侍卫道:“只是有些疑虑和愤怒。”
“我们骑马回京。”裴厌辞当即道。
第二日,他们舍弃了马车,一路疾驰南下,花了六七日时间抵达安京。
还未进府,他带着一身雨雪风寒先去了皇宫,禀报了最近这段时日的行程。
皇帝刚炸了一炉丹药,宽大的袖角沾着黑灰,脸色很难看。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刚问候完,裴厌辞就被劈头盖脸砸了。
“你知不知道你去是做甚的!怎么,撺掇那些都督谋朕的反?你哪来的胆量!这下好了,南下一趟,都督府全都晓得了统军府有漏洞可钻。现在五六十万大军说是拿叛贼,全都在外面乱窜,你说怎么收拾这烂摊子!”
皇帝将桌上的的笔墨纸砚悉数砸向裴厌辞,将桌面清扫一空后,又指着他骂了一刻钟,心里的怒意这才消散了些。
他看向下首,裴厌辞跪在地上,额头晕染开一团墨迹,一条血迹从中流出,将月白袍子染上了黑红一团污色,形容凄惨而狼狈。
从始至终他上身挺直,巍然不动,低眉顺眼,不卑不亢,一言不发。
“装聋作哑给谁看!”皇帝手边没了东西可砸,指着他大骂。
裴厌辞这才恭敬开口,“是,是臣思虑不周。”
“你就只有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