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媳妇是个勾人精(194)

护士吓得后退两步，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缴费的话，我们就没法给动手术，而且，病人怀孕五个月了。”

此话一出，尚真瞳孔极聚收缩，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你说……你说她怀孕了？怎么可能？你唬我呢吧，那家伙天天跟没事儿人一样，啃方便面比我牙口都好，你说她有孩子，这特么鬼信呐。”

“你自己看检查报告。”护士没辙了也不是头一天见识到这样的人，把检查单递给她。

尚真眼睛直了，这个姑娘还真会藏：

“医生，得需要多少钱？”

“检查费就得要一百五，手术费得要三百，当然，这只是有备无患，因为病人有孕，很多药物是不能用的，恐怕伤了胎儿。”

“好好好，你等着，我马上来交钱，你们可不要放弃救人。”一个踉跄，尚真一回头的功夫，一不小心撞上了人，她爬起来就往外跑。

一个小时后，尚真回来了，带着两千块钱到了缴费窗口。

随后剩下的钱她塞进口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青紫的嘴角，她真没想到叶晓媚竟然怀了五个多月的身孕。

那她哪儿来的勇气敢帮自己打不平？

回忆起来，她整日裹着军大衣，难不成是为了遮住肚子？

尚真顿时陷入了回忆里，她娘就是那样的，被抛弃后怀了孩子，她想掩饰自己的肚子，但是日渐变大，实在瞒不住了。

乡亲们流言蜚语就跟刀子一样戳在她娘的心窝上。而后，在一群骂骂咧咧之中，她，尚真诞生了。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尚真，哪位是尚真？”

“我！”尚真赶忙干起来。

“病人拒绝手术，说是有话和你说。”

尚真一个头两个大，她好不容易搞来的钱，还挨了一顿打呢，怎么就不愿意做手术了？

尚真冲进去的时候，手术室里的温度很大，顿时觉得全身冰凉。

躺在手术台上的正是叶晓媚。

“你是不是有病呐，有病不好好看？”尚真最讨厌这样的场合，感觉对方要死了似的。

“尚真，你……”

“什么？”尚真把耳朵贴上去：“打电话是吧，嗯嗯呢，我记得了，嗯，我出去就打。”

“嗯，好，我帮你传达给你丈夫，嗯，还有朝城派出所的一个叫张三毛的，我记住了。”

“什么？”

尚真半蹲着腿都麻了，于是换了个动作：“嗯，你说我听得到，嗯，啥？忘了？”

叶晓媚感觉脑子里的信息就想流水一样，正在一点点流逝：“很多人的样子就像沙子一样被风吹走了……”

“叶晓媚，你说什么呢？没走，我还在呢。你还有孩子呢，你别欺人太甚昂，我尚真真这辈子最不信这些迷信的东西。”

尚真慌了，她说胡呢，定睛一看，叶晓媚竟然没了呼吸，就连检测仪上的心跳都成了直线，发出嘀的拖长声音：

“叶晓媚，你不能死，你肚子里有孩子呢……”

一声大喝，引来了医生。

等所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尚真已经被人群挤到最外圈。

她捂着脸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来，好像看见了她妈死前的现象。

对，打电话，打电话。尚真这才回过神来，她跌跌撞撞的冲出手术室，边跑边把无尘服脱下来。

眼里只有电话，她一头冲进办公室。

“你干什么的？”

“电话！”尚真抓起电话就往外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属于军机地区电话，请查证后再拨。

尚真诧异了，重新拨了一次——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属于军机地区电话，请查证后再拨，嘟嘟嘟……

“什么破电话啊，给我找一台能用的……”尚真恼了，咔嚓一声把电话筒盖上。

手术室里。

叶晓媚感觉身体里有一种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流逝，正如她刚才跟尚真说的感觉是一样的，就像是脑海里有一个荒漠一般，那流沙就在眉心之处一样，即便没有风一样在慢慢消弭沉淀，最终落入了一个无底的深冬之中。

接着便是身体轻飘飘的被撕碎了一样，轻盈的不知疼痛被风扬起来，不知去处，不知来意。

这种身体被一点点如砂砾一般抽离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叶晓媚好似在荒凉之中看见了熟悉的男人，他很循规蹈矩的站在远处就迫不及待的脱下军帽，冲着自己敬礼。

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话。

叶晓媚迫不及待的喊道：你说什么？

男人的嘴唇又动了动？看样子也一样很努力的扩大声音。

一阵黄沙瞬间吹散了那个男人，叶晓媚疯了一样朝着那个他方才敬礼的地方狂奔而去，一头扑倒在那地方时，所有的黄沙都开始流泻，哪里还有男人半分的影子。

“到底咋回事？”医院走廊里一脸焦急的人是王亮，一下子堵住了刚从办公室出来的尚真：“马上就要参赛了，怎么闹出这事儿来？”

“我咋知道。”尚真没好气的说完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看着那亮着灯的手术室，她说不出的滋味。

她此刻的心情比谁都重，叶晓媚给的电话联系方式不是什么电话都能打进去的。

“啊！”

一声大叫从紧闭的门内内传来。

尚真猛地支楞起来，眼神霍霍的看着门内，咋回事？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身后的护士眼睛瞪得很大：“叶晓媚同志，您还得手术呢。”

看见叶晓媚此刻的样子，就连尚真都吓得站了起来，满眼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