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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嫁给黑心权宦(29)

作者: 日更八千六 阅读记录

“什么……”赵鹤安哑然。

他本以为宁晏礼虽受皇帝恩宠,但到底不在前朝,往后若一旦失去皇帝倚仗,今日的风光便会瞬间倾覆,可是现下他竟就这样堂而皇之,从一介宠宦摇身变成了前朝权臣。

开府仪同三司,那岂止是优遇,他广陵赵氏合族也不过在世祖皇帝时出过那么一位中书令,才有过这样的殊荣。

“宦官误国,宦官误国啊……”赵鹤安不甘道:“我苦读二十载,到头来却不如生了一副好皮囊!宁大人,你真是好本事好手段,想我赵鹤安仕途坎坷,原来是投错了门路!”

宁晏礼像是没有听他说话,低头看到自己指尖上的血迹,想到这血应是刚才从赵鹤安脸上蹭到的,不觉微微皱起眉头。

“你这厮怕不是活腻了!”鸦青听他酸话连篇,忍不住要放下托案上去揍他。

宁晏礼抬手将鸦青拦住。

赵鹤安面露愤慨道:“宁晏礼,你两次设下陷阱,费劲心思不就是为了抓我,现在我既已经落入你手,你还费什么口舌,莫不如给我来个痛快的!”

宁晏礼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将蹭在指尖上的血一点一点擦掉,然后将沾染血污的帕子随手丢在托案上。

他挑起眼尾,“你以为我是为了抓你?”

语气极尽轻蔑。

赵鹤安一愣,随即哂笑道:“不然呢?”

宁晏礼将托案上的木牌拿起,上面赫然刻着“玄武”二字。他将木牌拎到赵鹤安面前,冷嗤道:“你以为你真是他?”

赵鹤安面露不解:“你什么意思?”

鸦青脸上浮出讥讽的神色,“赵鹤安,事到如今,你被淮南王府利用,做了别人的替死鬼还不自知吗?”

赵鹤安木然看向鸦青。

鸦青无奈地笑了一声:“你还想不明白?淮南王再不济,难道需要把在前朝的势力放在御史台里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身上?”

没等赵鹤安反应,宁晏礼将木牌丢回托案,冷道:“赵鹤安,你虽为广陵赵氏出身,但与族中交恶,赵氏无人举荐你。你自恃甚高,自诩看不惯朝廷风气,朝中无人帮衬你。你屡不得志,怨天尤人,却刚好被淮南王府利用,给你小施恩惠,你便替他们包庇私采铁石的罪证,与他们苟通谋逆。”

宁晏礼眼中透着一股蔑然,“这就是你的一身文人傲骨?”

赵鹤安彻底愣住,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宁晏礼。

他想这些话一定是宁晏礼编排的说辞,好从自己口中得知王府和军师更多秘密,但是不知为何,他心底却在动摇。

他陷入巨大的迷惑和震惊之中。

他虽从未与军师当面见过,但从收到军师的第一封信起,他就如遇知音,军师理解他于仕途上的愁郁,欣赏他的才华,认可他的能力,将玄武之名托付与他,要与他并肩重新归整这混乱的天下。

军师就是他赵鹤安的伯乐。

而他赵鹤安就是淮南王府的暗线玄武,怎么会是谁的替死鬼?

鸦青见赵鹤安神情挣扎,仍一副不死心的模样,不禁冷笑道:“这些书信你以为是那位军师给你写的?”

赵鹤安倏地看向托案上的一沓书信,然后又将视线移到鸦青身上。

鸦青道:“他隐藏及深,怎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字迹,这信中的字我倒是帮你比对过了,这是淮南王李鳌一个宠妾的字,两年前李鳌看上她,就是因为她写得一手惊为天人的好字。”

这是淮南王一个宠妾的字。

淮南王看上她,就是因为她写得一手惊为天人的好字。

鸦青的话在赵鹤安的脑海反复过了几遍。

他面色青白地看向那沓书信,他曾将那些信件视若珍宝,怕被人发现,他还特意在榻下开了一个暗格,用梨木匣子将那些信收着。

没想到,没想到却是……赵鹤安感觉自己的胸腹中有一团灼烈的火焰,那火焰炙烤着他的肺腑,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鸦青又道:“淮南王府的暗线素来隐蔽,若不是为了把你拿来替死,他们怎么会刻意留下这么多线索?木牌,书信,还有当街派出的死士,这些哪一样像是隐藏细作?”

赵鹤安脸色愈发难看,良久,他才面露凄然,对宁晏礼道:“纵是我大意被人所骗,也不会便宜了你这宦官。”

他狠道:“你知我是广陵赵氏出身,你曲曲一介寒门宦臣,我纵然再与族中交恶也是赵氏之人,你若杀我,难道他们就会袖手旁观吗?”

宁晏礼直看向他,声音清冷道:“有乌山郡丞的证词和这些书信,赵氏若是知道你与逆贼合谋,他们是会保你,还是与你划清界限?”

赵鹤安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宁晏礼说得不错,他从小在赵氏长大,比谁都更知道门阀中的规则有多现实残酷。

他那位在朝中官至五兵尚书的伯父若得知此事,恐怕是要第一个来取他性命,拎着他的人头到皇帝面前求赦的。

想到此处,赵鹤安大梦初醒般长出了口气,他轻笑一声,脸上逐渐露出阴厉的神色,“宁晏礼,我若将我所知告诉了你,你可能保我性命?”

宁晏礼低头看向掌心,淡淡回道:“自然。”

赵鹤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道:“那日设计救我之人曾是淮南王府门下的客卿,她眼下正奉李鳌之命为王府军师效力,就在今夜还替军师与我传过话,命我去刺杀乌山郡丞。”

“今夜?”鸦青面露疑色。

赵鹤安道:“对,今夜她也在宫宴,那些迷香就是她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