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恋综男主后(13)+番外
即使不能争取到司汶清,也尽量给时珍留下个印象。
时珍,古装剧圈最有话语权的女导演,此刻就笑盈盈地端坐着。
等着祝朝意的行动。
房间中心,祝朝意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她平静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
明亮如黑曜石的双眸先是聚集了水汽,而后眼眶才慢慢红起来,水光浮盈。
但她始终没有落泪。
就像一块巨石坠入湖心,破碎的水花高高溅起十数丈之高,声势浩大,水线回落如同雷雨。
但这些吵闹最终都全数落下,湖面回归平静,湖底却被搅弄得泥沙俱下,苦涩的浑浊久久悬浮。
司汶清是亡国公主,受司天监国师庇佑,在流亡路上被剑宗所救。
但她资质平庸,还是驳杂四灵根,不具备求仙问道的资本,只能在门外做扫洒之事。
杂役领班见她貌美,数次轻浮于她,司汶清忍无可忍地回击,可不过蚍蜉撼树,反而激怒领班,直接当着众杂役的面将她拖入屋内。
祝朝意也想过,要不要展现司汶清的死不屈从和破碎的绝望。
但时珍是女导演。
她不会复原聚焦女性角色被暴力胁迫时的不堪和苦痛,这段戏的重点也不是这个。
司汶清是自古以来第一位女剑宗,她从亡国公主、外门杂役走到天下第一宗的顶峰,期间艰辛不说,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时珍为什么要选这一段作为试镜?
在被轻薄之前,司汶清都生活在父兄的羽翼之下,之后又有国师最后的相助。
她不知世间险恶,也从未经历过这种撕裂身心的侮辱。
但在杂役之中,她不再是尊贵的一国公主,她在修仙界弱小如蝼蚁,连一个外门打杂的都可以随意使唤她,甚至“使用”她。
她无法反抗。
她不是不想,她是缺少反抗的力量。
她不甘,她痛苦,她被迫屈服,但她没有就此放弃。
“她在……照镜子?”制片人低声问。
时珍没有说话。
祝朝意定定地看着一处,像是在观察。
随后她颤抖着手,一点点地捋平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
屋中人本就生得标志,现在双眸中含着两汪几要沸腾的清水,看得旁人心碎不已,却不觉得怜悯。
怜悯于她而言没有用。
怜悯救不了她。
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祝朝意缓慢地拢好自己身上破布一样的衣裳,从腰际,到颈间,除了脸蛋外的皮肤,她都确定尽可能地遮好。
接着她开始梳头发。
她被凌辱过了,除了衣服是破的,她的头发也都是散乱的。
在梳理头发的过程中,她不慎掉落了几颗泪珠,但她没有擦。
泪痕转眼即逝,连同蒸发掉的还有她的天真和骄傲。
“这不是故事的尾声。”她看着镜子里整理过的自己,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绝对不是。”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深重的恨意渗出,浓血一样。
但词句却很清晰,连在角落里的工作人员都能听清楚。
祝朝意记得,司汶清卧薪尝胆,彻底蛰伏。
为了除掉和某位峰主有关系的领班,她搜集了他贪昧千万灵石的证据,上呈肃清堂,并借机搭上肃清堂背后的云集峰,进入了内门。
她此时无法反抗的杂役领班,于更高层的修仙者而言,不过也是草芥蜉蝣。
宗门授予他权利,也能随时收回,包括他的生命。
司汶清是天潢贵胄,她本就知道权力的力量,她现在又想起来了。
她要爬上九州第一宗的权力顶点。
她要掌握自己的话语权。
她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要能够改写自己的命运,也能改写旁人的。
“你会付出代价的。”祝朝意放轻了声音,她仍旧看着镜子,但她没再看自己。
她还在那个被施暴的房间。
她顶着想要呕吐的欲望,颈部的青筋忍得凸起,一字一句道,“绝对。”
试演结束,掌声响起,祝朝意深深鞠躬,时珍仍旧笑着。
“谢谢,试镜结果会通过邮箱通知,请耐心等待。”
祝朝意走出房间,胃部稍有不适,她没太在意,喝了好几口水压下。
估计是刚才的情绪还没收回去。
看了看手机时间,刚好五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打动时珍。
“祝朝意?”刚走到电梯间,就有人叫她。
今天熟人还挺多。
但说是熟人也勉强,因为叫住她的是江知源。
“我刚看你从2504出来,你是来,试镜?”江知源问,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职业。
她也是演艺行业的。
祝朝意微勾唇角,没多言,“是呀。”
江知源很低调,是目前恋综内存在感最低的人,但祝朝意并未因此忽视她。
按照原打脸文的逻辑,女主被所有人质疑、瞧不起的时候,男主永远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而为了体现男主的优质,作者除了给他堆背景,就是要安排所有女性心悦男主,包括长辈和小娃娃。
江知源也没有逃过这一定律。
她是继祈琦之后的另一位感情破坏机,战斗力仅在祝朝意之下。
祝朝意在走廊上听到过祈琦的笑声,把她逗笑的或许就是她的舍友江知源。
把祈琦哄好不是难事,只是不清楚昨日祈琦发难苏挽星,是否有江知源的手笔。
祝朝意观察江知源的同时,江知源也在审视她。
她中午刚和宋俨约会完,但说是约会,其实她更觉得宋俨是被迫吃了一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