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祭品今天和恶鬼贴贴了吗(75)
自家哥哥也真的履行诺言,脸熟的侍从再一次出现,却都闭上了嘴,什么都不说,闹得整个院子死气沉沉的。池天镜知道这件事后,就专门给他挑了几个人陪他聊天,没几天就被轰了回来。池天镜没了辙,只能再次负荆请罪找小朋友说好话,好不容易才松口答应不派人跟着他出门。
云生除了陪着哥哥养伤,心下里还在想怎么才能把天帝拉下马,自然是忙的不行。他不能离开上天庭太久,必须找时间回去一趟。
魔界征战不休,幽都城内又出现动乱,池天镜得回去主持大局,临走前还问云生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却遭到了拒绝。
云生给了他一个亲亲,摸着他的头告诉自己会等着他回来,不想在幽都城里让他有后顾之忧,果然就说服了哥哥。这下他就有时间上天庭搞事情,希望能在他哥哥回来之前搞定天帝,拿到权柄解开诅咒。
这必须是个惊喜。
……
没人看着云生,他在上天庭和那些油腔油调或者古板刚肃的糟老头也混熟了,天帝正要试探他的能力,就派了个前线观察的活计给他。云生开始还不知道去哪,以为就是在魔族边界转一转,结果天界侍从一顶小轿把人拉到了幽都城外。云生眨眨眼,轿子还没落地,黄沙便挟卷血腥气夺走了轿子内香甜的糕点味。天界的侍从自然不会像池天镜那样对他那么细心,仅仅给他拿了个披风便请人下轿。他呛咳几声,第一脚差点陷进人墙肉泥里。
都是尸体,没落脚的地方,所以轿子将将停在了尸体堆上方。
云生不是第一次见尸体,但是闻到焦香和恶心味道还是止不住想吐。天界派了两个人跟着他,他不能有太大动作,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能力,这些表面功夫自然要做好。
他带着两个监管,从军营东边绕到西边,再从南半城穿到北半城,总算是把幽都全逛了一圈。小一个月没见自家哥哥,云生真的很想念他,可算在一天早上让他逮到了机会。
他骗过监管,从尸体堆里扒了一身破衣穿上,往脸上抹了几把沙土和血迹就算是大功告成。俩监管还在悠哉游哉逛着小摊,云生便已经跟着一小股流兵回了军营。进门不免要被盘问一番,前面的人都报了各自队伍的暗号,就快轮到他了。
“暗号。”
守卫抬手将人拦下,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没见过的新面孔。
“我……”
云生语结,他挠挠头,没想到还会有这事。他怎么知道暗号是什么。
守卫眯了眯眼,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好几道身影都在这边晃悠,战斗一触即发。按照军律,像他这样身形可疑的人物都要被抓进牢房审问,不打个几十军棍,应当是放不出来的。
云生简直欲哭无泪,他连哥哥的影子都没见到,怎么能折在这里?温热的舌尖扫过下嘴唇,风刃给嘴唇割出一道道口子,疼的厉害,但云生管不了这么多了。余光扫了一下周围,身旁没人,身后也没人,不然的话就跑吧。云生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想跑。
守卫什么人没见过,这样的人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怎么可能放他走了。
大网兜头罩来,云生左躲右跑,还是没防住。
“干什么呢?”
相当平静的声线将将止住刀刃下劈。寒芒停在右肩,守卫等着出声那人的口令和判决。
“殿下。”
长刀回鞘,守卫恭恭敬敬低了头,轻轻喊了一声。
池天镜只不过出了趟门调查前线情况,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溃败的魔族军队还有余力送人进来当奸细?这次不是在他副将的营帐前被抓的,而是因为没搞到暗号连大门都没进,就被守卫掐住了。如果魔族都是这种水平,那他就不用这么费劲地打仗,肯定次次都能赢。
池天镜抬抬手,转头要走,谁知地上捆着的大肉团子扭了方向,脸贴地呜咽几声。军靴停在肉团子旁边,皮质手套蹭过那人黑不溜秋的小脸,蹭了一手灰下来。白色盖在黑灰下,‘保护色’一蹭就全刮掉了。小人宁死不屈似的扭呀扭,总算是蹭到池天镜脚边了。
这倒是有点意思。
池天镜难得起了点兴趣,慢悠悠摘下手套,把人小脸朝他一扭。
空气突然凝固了。
云生眼睛半睁半闭,死死咬紧牙关。刚才那一下子真疼啊,他的脖子都要被扭断了。
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尘土味,池天镜突然发了疯似的抽刀隔割断绳索。刀刃所及之处,麻丝崩的到处都是,破空声让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敢动了,可动刀子那人即便用的是这般猛烈的动作,那尖刃就是没碰到小人一点。
“都回去。”
池天镜挡住他们的视线,把地上的人牢牢遮住。
几人不敢不从,就是绞尽脑汁想也想不明白自家殿下态度的前后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云生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同床共枕这般久的夫君,但他不敢动。哥哥一定能认出他。他先前告诉哥哥自己不会来,结果又偷偷跑到军营找他,这不是戏弄是什么。虽然天界的事情不能让哥哥知道,可上次和哥哥见面还是小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他想自家夫君,来看看怎么了。
心虚的底子又渐渐漫上了一丝直气壮,下巴颏微微有点疼,估计是刚刚摔倒的时候蹭到了。云生刚抬起一点手臂,那人就兜着他的小腰把人单手搂起,指尖干硬,贴上小脸蛋的感觉的确突兀和不适,可是黑雾在转瞬间埋进了蹭破皮的伤口里,将那一抹红线蚕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