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祭品今天和恶鬼贴贴了吗(8)
云生心里漫上酸涩,他只是个祭品,连做侍君的资格都没有,能怪谁呢?
他是对他有好感的,可最后的结局也不外乎被他吃掉。这悄悄萌生出的一丁点好感,又有什么用?
云生警告自己不要生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安安静静当个即将入口的祭品就好,可是心底还是止不住想他。
回程的马车上,云生思绪万千,数不清的酸涩涌上心头,池天镜也没闲着,心里念叨着查完云生背景要怎么动手。
两人都很忙,想的还都是对方的事儿。
云生心中轻叹一声,总算是抚平了心底的悸动,了下衣裙准备下车,可谁知,这一抹,他就愣住了。
一抹寒意袭上心尖,他再一次摸了摸被云喧表姐撕坏的那处纹路。
那是一个暗兜,里面放的都是一些哥儿的私密物品。
可是现在,他的香帕不见了。
极有可能,是在那时丢了的。
那种私密的物件,若是被有心人拾了去,他的名节声誉就真的不保了,待到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如何有颜面生存下去呢?
“怎么了?”
池天镜看出了他的魂不守舍,问道。
云生恍然,他看向池天镜,深知这种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便道没事,扶着恶鬼的手下了马车。
小朋友根本不会掩饰,池天镜当然知道他心里有事,可他怎么能直接问出来让他难堪呢?既然他愁眉苦脸却又避之不谈,那问题对于他来说一定很棘手。
池天镜叹了口气,有些挫败。
什么时候云生才能多依赖一点他呢?
只要他把小朋友养好,距离那一天就不会远。
……
第8章 上门算账
“唉。”
云生眉头紧锁,掐着手中的烫金小纸目光放空。
价格高昂的折纸材料并没有让他展颜,他快急死了。
昨日被扯破口子的衣服已经被拿去重新缝制了,据说重制的步骤极其繁琐。那只恶鬼也没有再次出现,放任他来去。
原本用作折纸的卡片坑坑洼洼,被人捏出了不少划痕。
云生侧躺在榻上看着红烛摇曳,愁绪的大浪卷上心头。
他虽然急得不行,但也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呢?
他再次叹息。
小黑悄无声息摸上了榻,一个纵跃落在窗台上蹲着。
它蹭了蹭云生的手臂,似乎在询问云生的烦恼从何而来。
这小家伙还挺通人性。
云生摸了摸它的脑袋,没有说话,任由着它黏在自己身边。
大概是小家伙在他身边到处乱晃,这里挪一下,那边蹭一下,云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双手捏住那团黑雾制住它的小动作。
“小黑,我把手绢丢了。”
云生为了让它消停,很认真地对着那团黑雾道。
黑雾好像真的懂他什么意思,它听到云生的话,退开桎梏在屋子里打着转。
它抱着毛笔轻点,几个大字落在宣纸上。
——表哥表哥?
云生点点头,神色黯淡。
——可解,勿忧
小黑打着旋风冲出房门,只留下一行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语安抚云生。
最近在外面确实有疯言疯语传着。
池天镜大概猜到对方要干什么了。
开什么玩笑,难道那群乌烟瘴气的东西以为一张帕子就能定他的生死?
真是白日做梦!
池天镜没有回书房,化成人形往夜幕之中的城内去了。
“打死你!”
“揍……往死里揍。”
静谧的小巷子传出几声不合时宜的响动。
满身脏污的小乞丐把破碗紧紧抱在怀里,能听出几声铜钱轻响。
“让你不听话……”
“把钱交出来。”
对面几个老乞丐对他好一阵拳打脚踢,被路过的池天镜捞了个正着。
常规操作之后,池天镜扔了一小块银子给他,和那略显寒酸的两枚铜钱共处一碗。
“最近干得不错。”
清冷的男声乍响,小乞丐从昏迷的那群人中立起,一改刚刚懦弱无助的表情,恭恭敬敬朝他磕了一个响头。
池天镜摆摆手让他别弄那些虚礼,随后眼神锁紧那个小小的身影。
“我要新消息。”
小乞丐也不惧,吐字非常清晰:“赏花宴后,云喧入寺幽会陈苗,此前也与知府之子陈轩来往甚密。据传言,二人初次相识便是在寺中。”
池天镜知道陈苗是知府的远房亲戚,但不代表他能凭此无所畏惧。
“另外,城中传言嘉兰村云姓男子与其表哥私定终身,男方愿意出十两银子纳他为侍君,不日上门迎亲。”
池天镜快要听笑了,但他乐不出来。
恐怕这私定终身的证据就是云生丢失的帕子罢,那小家伙这么害怕果然也是因为那家人太过恶心。
大概是因为那身行头过于贵重,那家人见钱眼开也很正常,纳了有钱的男子为侍,再编个罪名收缴财产,什么都是他的了。
反正也没说清楚到底是哪个云姓男子,事情好办多了。
一切事情都有源头,这和池天镜之前得到的消息能匹配上,可那家人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惹了个什么。
他当即决定今夜就去会会他们。
月黑风高,露水浸湿了衣角,显得沉闷闷的,池天镜掀开屋顶上的瓦片朝里看去,大概只有云生的事能让他如此上心。
瓦房在乡间也是不多见,室内的陈设也稍稍丰富一些,尽管如此也是不够看的。
土陶瓶、小木床、书柜、一张书案、几本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