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蓁笑了笑,“大嫂是为了这事儿来得呀。”
赵婉芝一噎,陆云蓁这般风轻云淡,倒显得她着急了。
赵婉芝放松下来,道:“你也是,问你多少次非要瞒着,这事儿有啥好瞒的,怎么说也是喜事儿。偷偷摸摸的跟什么似的,我们是一家人,如果你有难处,我当大嫂的还能置之不理?”
这话说得好听,可真不在意,何至于让女儿来问。
陆云蓁也不会将计就计,扯了个幌子。
陆云蓁道:“大嫂误会了,并非是有意瞒着,铺子的生意不好,我这焦头烂额的,说出去也丢人。小打小闹而已,让大嫂这么兴师动众过来,倒是我的不是。我这端茶赔礼了。”
赵婉芝心里堵着气,脸色也不好看,没端茶杯,几句话就给她打发了?
还生意不好,小打小闹,都赚了好几千两银子了,有这么小打小闹的吗。她想得倒是好,打赌赢了还白拿一张染料方子,赵婉芝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说什么也不让陆云蓁如意了。
陆云蓁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楚庚元这些日子回来得越来越晚,虽然没办法顾着家里,可这也证明一件事,他在朝中得用,很多事非他不可。
如今楚玉娴在钱氏那养着,赵婉芝一门心思都扑在铺子上,她们之间的赢和输其实并不重要,左右不了立谁为世子。
这分家嫡庶之间也没太大区别,所以说何必呢?
陆云蓁问道:“那如今大嫂可敢跟我推心置腹地说,你的布庄一个月利润有几成,到底有多少银子?若大嫂能,那我亦可以如实相告。”
赵婉芝愣了愣,这谁会说。
她想打听陆云蓁的,可不代表愿意让陆云蓁也知道她的底细。
陆云蓁见赵婉芝不说话,道:“那不就得了,你就算知道我开了间点心铺子,那又有什么用,既然没什么用,哪里至于这样过来问。”
就算去打听,铺子里的掌柜不会说,伙计也不会说。知道点心铺子在哪儿,那每日看着客人进进出出,还不是自己发愁上火。
陆云蓁是知道赵婉芝有布庄,可从未让丫鬟打听过。
她知道打听了也没用,若知道生意比自己的好,估计自己还会上火,所以说不如一开始就不好奇这个。
而且人心难测,保不准会有坏心思,陆云蓁也信不过赵婉芝这个人。
陆云蓁:“大嫂若只为这事来的,那就请回吧。当初在母亲面前打赌,也没说事事都要相告相知。”
既然这样,她没做错什么,赵婉芝也不该来这儿逼问。
赵婉芝看了陆云蓁一眼,来都来了,赌约究竟该怎么办。没主意之前她可不肯走。
她心里泄了气,这一个月来她光忙这些事了,着急上火,中秋那晚还斥责了女儿,然后楚玉娴就在正院,一直没回来过。
陆云蓁这般气定神闲,让她拿不准主意了。
这是有把握还是觉得自己会输,打赌的事儿到底还比不比。
五香斋的伙计说,酥饴斋的生意很不错,就卖月饼来说,流水怎么也得好几千两。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
赵婉芝道:“云蓁,我想着我们妯娌两个,怎么说也是为了侯府,不然赌约的事儿就算了吧。”
第一百零四章 立世子
算了?
陆云蓁心道,这怎么能轻易就算了呢,难不成说话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半点威信都没有了。
就算没什么信用,说不比就不比了。可是赵婉芝这会儿说不比,那不就是服软。当初可是口口声声把方子交给公中,现在不比,难道灰头土脸地把方子要回去?
赵婉芝是个要面子的人,陆云蓁觉得她不会这么做的。
要说布庄的生意不好,利润没有点心铺子高,赵婉芝没那个把握,所以想着服软,至少比输了好看点,可也不至于呀。无论如何都要交方子,那为何不等最后那日,说不准还赢了呢。
那她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陆云蓁又想了想刚才赵婉芝说的话,她说都是为了侯府,这话可谓是深明大义,也足够好听。
这种话陆云蓁听她说得多了,乍一听也没什么,不过也烦她,分明什么事儿都是为了自己,可非要扯幌子。就像今儿,谁说了打赌就得谁都告诉了,藏着掖着怎么就不行了,赵婉芝大张旗鼓跟谁都说了,有价值千金的染料方子,难道她也要嚷嚷出去自己开点心铺子吗。
所以陆云蓁刚也没往心里去。
就是现在,再回想这话只觉得不太对劲儿,也想不明白为何,但不比就不比,对她也没什么坏处。
陆云蓁笑了笑,“大嫂,我年纪小,自然都听嫂子的,既然大嫂不想比,那就算了。染料方子大嫂改日送到母亲那儿去就行,怎么说嫂嫂也管了一个多月,我若遇见不懂之处,也犯不着去大嫂的娘家问了,到时候跟嫂子商量即可。大嫂也别嫌我烦,这染料方子太贵重了,我也怕自作主张,坏了正事。”
赵婉芝这会儿脸上才有了些许笑意,还琢磨她的染料方子呢,她才不白白送出去。
赵婉芝:“弟妹说的这是哪儿的话,你如今管着点心铺子,还料理家事,已是分身乏术了,再管布庄恐怕没那个心神了。我如今也是想明白了,既然是为了家里,那分什么你呀我呀,咱们都是做儿媳的,都想侯府更好不是,你管点心铺子我管布庄,到时每月收成交到公中,外人谁不赞叹安定侯府有两个好儿媳呢。”